懂,等真正懂了的时候,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。——那些用血泪才明白美貌是危险馈赠的。
徐小小大二时,在谢老师的帮助下,接了许多的翻译,但必须在交稿前要先给谢老师过目一下。
徐小小捏着译稿站在办公室门口,首接在漆色斑驳的木门上轻轻扣了三下。
“进来吧。”门缝里露出的声音比平日哑,混着陶瓷杯盖碰撞的脆响。
推门时带起的风掀动了桌上的资料。谢老师正往搪瓷缸里续热水,蒸汽模糊了镜片,他没急着接稿子,反而从抽屉摸出个铝制饭盒。
“先吃,菜包子还温着。”徐小小看见饭盒角落黏着半片干瘪的葱叶,突然想起今早食堂停供早饭的事。
“老师,我己经吃过了。”徐小小是真的吃过了,是李清清给自己的鸡蛋糕。
谢老师看徐小小确实吃过了,便没有在劝。
谢老师读稿时,喜欢把老花镜推到额头上,露出眉间两道深深的竖纹。
钢笔悬在纸面上方,在“feedback loop”的译文旁画了个圈:“这个‘回授环’改的好,比‘反馈回路’更合专业习惯。”
笔尖突然停在某处,徐小小盯着自己袖口脱线的毛边,听见纸张翻动的“沙沙”声突然停了。
“小小”李老师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,“‘弹道修正’这一段,为什么要加这个脚注?”钢笔尾端点了点稿纸边缘那行小字:注:英文原词为trajectory corre。
窗外的梧桐之影在稿纸上摇晃,徐小小盯着自己磨破的指甲:“我怕…怕读者觉得‘修正’这个词有政治意味。”暖气管突然发出“咔”的响声,谢老师的杯盖震得跳了一下。
“科技翻译首要的是准确。”谢老师把译稿递给了许小小。
徐小小转身时,瞥见废纸篓里露出半张被揉碎的《光明日报》,某篇批判文章的标题正对着天花板的霉斑。
在65年末的时候,文化改革己经有了一点苗头,只是不太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