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女点头,她单手提起裙摆,优雅地转身离去,临走前还多看了我一眼。\小`说^宅_ !吾~错′内.容?
海滩上只剩我和毕尹,这时舞台方向鼓声稍歇,取而代之的是纾情的乐声,似乎有人在弹奏钢琴。
烟火停止施放,七彩斑斓灯光被调得暗了些,海滩上氛围变得旖旎。
毕尹忽然对着我摊开掌心,却没有看向我。
我吸了下鼻子:“干嘛?”
毕尹看着落地玻璃的方向,只说了两个字:“守则。”
我又揉了下鼻子:“你刚才、是不是叫了我‘老师’?”
“那是因为有外人在,给你面子……少啰唆,到底要跳不要跳!”
毕尹的耐性似乎到了极限,他正要收回手,却被我一把扯住手臂。
我用另一手环住他的后腰,把头靠近他胸口。我大约矮他个五、六公分,这样一低头,耳朵正好抵在他心脏的位置。′z¨h′a~o-x^s·.?n\e/t`
毕尹的心跳声十分低沉,和他的嗓音一样,相当规律。
这么近的距离,心脏的声音扑天盖地,盖过了人群的嘈杂声、火把劈啪声,连同我紊乱的心搏声,也仿佛被盖台般,不可思议地平息下来。
我索性闭上眼睛,就这么厚脸皮地靠了一阵子。
“做什么……?”
但被我靠着的人十分不安稳。毕尹简直像被钉上解剖台的青蛙,他四肢僵直,一动也不敢动。
我讪笑,“抱歉,让我就这样靠一下,一下就好。”
远方响起悠扬的钢琴乐,我周围不少男学生向舞伴伸出手,女学生则鞠躬答礼,按着社交礼仪翩翩起舞。
“……守则是让你找男伴跳舞,不是叫你抱着他不动。”
我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,近距离观察下,我才发现毕尹先前受伤的右耳上,戴了个小小耳针,是只银制蜜蜂,刚好遮住被解剖刀刺穿的位置。·天¢禧¨暁/税?王′ +免¨费′越-黩·
我伸手碰他的耳针,毕尹像是被烫到一般,浑身一颤推开我。
“你又想干嘛……?”他按着耳朵问。
“没什么,只是觉得这很适合你。”我笑说:“多亏我有先见之明,给你开了个洞。”
毕尹脸上一片阴霾,我学着那女学生的样子,单掌抵住他的胸膛,一路滑上他肩膀。
这家伙看似文弱书生,但以我那天拿解剖刀挟持他时感受到的,还颇有料的。
毕尹不自在地耸了下肩,但他也没有再抗拒,摆出一副绅士作派,跟着节拍、在海滩一角跟我转起圈圈来。
宋金姑舞会前有替我特训过,她不愧是前舞后,下腰劈腿关节三百六度旋转都难不倒她。
相比之下,毕尹的舞步便朴素许多,但似乎也经过相当的练习,我感觉他一直在默数节拍,避免踩到我的脚。
“毕尹。”我先打破了沉默:“我是不是……真的不适合当老师?”
毕尹如预料中没有回话,我感觉他满手是汗,体温也节节升高。
“……为什么这么拼命?”我听见他问。
“拼命……?”
“你是为了别的什么目的,才进来康柏的吧?”
毕尹引导着我,在沙滩上转了一圈。
“别以为我不知道,对你来说老师就只是幌子,本来也没人期待你当个好老师。但你却一而再、再而三地多管闲事,宋金姑也好、叶艾利的事也是,明明都不关你的事,为什么要这么自不量力?”
我笑了两声,引来毕尹更深的鄙视。
“大概是,不甘心吧?”我轻声:“我曾经很长一段时间,处于无法与外界接触的状态,虽然活着、却没有活着的实感……像是被关在玻璃里的标本一样。”
毕尹难得露出讶色,开口要问什么,但我没给他机会。
“好不容易能像现在这样,自由呼吸、行走、和人说话,我就想多做点什么,觉得我自不量力也好、鸡婆也罢……但至少做这些事情的时候,我感觉自己是真正活着的。”
我的话让毕尹陷入沉默。舞台那头的DJ换音乐,变得低沉而悠扬,我的额角贴在毕尹肩膀上,任由他带着我随音乐飘摇。
“……我想好了。”我听见毕尹说。
我一怔:“想好什么?”
“输棋的赌注,你答应我要无条件帮我做件事。”
我喉口一鲠,这孩子真是死心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