送到了户部。

王崇当场受理，颁发了“官字第一号”凭契。

这仿佛是一个信号。

江南的丝绸行会、北地的皮毛商帮、沿海的盐商、内陆的茶帮……

天下商贾，如梦初醒，争先恐后涌向各地官府。

他们发现，所谓的“官府指导”，不过是季度报账。

所谓的“监督”，不过是集会时有胥吏来维持秩序，顺便蹭顿饭。

有了“官社”身份，他们与官府打交道，竟比以往顺畅百倍！

一时间，整个晦渊王朝，掀起了一场轰轰烈烈的“争当官社”运动。

半月后，养心殿。

赵高跪在地上，面色古怪，声音里压抑着兴奋。

“陛下，大捷！”

“风语卫配合三法司，对‘非法私社’的清剿，成果斐然！”

“因那些正经商帮宗族全部主动登记，那些藏在暗处的逆党……就如黑夜里的灯火，格外显眼。”

“不到半月，已挖出前朝余孽的‘复国会’、妄图煽动饥民的‘白莲教’分支等大小逆党组织三十七个！”

“抓捕逆贼一千三百余人，查抄资产无数！”

傅殇挥手，让他闭嘴。

他不想听这些“功绩”。

【系统提示：社会组织结构完成重组，中央对基层的控制力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。】

【系统提示：商业活动在官方指导下有序恢复，因账目透明化，商税预计将大幅增长，王朝税基得到有效扩大。】

【系统提示：大量潜在叛乱势力因失去合法组织掩护而被精准清除，王朝稳定度……显著提升。】

殿内，死一般寂静。

傅殇闭上眼。

他亲手递出去的屠刀，被李渊他们，变成了一把无比精细的手术刀。

精准地切除了他希望看到的“恶性肿瘤”。

同时，也把整个王朝的肌体，缝合成了一个他完全不认识的、更加健康有力的怪物。

啪！

一声脆响。

御案上一只前朝贡品玉碗，被他扫落在地，摔得粉碎。

赵高身体剧颤，头埋得更深。

傅殇看着地上的碎片，脸上，终于有了一丝真切的笑意。

那笑意扭曲，狰狞，却又带着一丝奇异的……豁然开朗。

亡国大计，再次以一种“伟大胜利”告终。

好。

好得很。

既然常规的破坏无法让这个王朝腐朽。

既然加强控制反而让它更稳固。

那么……

“赵高。”

傅殇的声音，平静得可怕。

“奴……奴才在。”

傅殇低头，看着抖如筛糠的赵高，嘴角的笑意愈发冰冷。

“你说，如果把那些被抄没的逆党家产，全部用来扩建风语卫。”

“再让风语卫，去监察百官，监察天下所有的‘官社’，又会如何呢？”

赵高猛地抬头，眼中满是惊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