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这足以掏空国库,再把全天下的民夫活活累死十遍!”
“这不是在建行宫,这是在给我们晦渊挖坟墓啊!”
张武一拳砸在廊柱上,青筋暴起。
王崇瘫坐在一旁,双目无神,口中喃喃自语:“深意……什么深意……我想不通……我真的想不通……”
绝望,如瘟疫般在人群中蔓延。
一直沉默的太傅李渊,枯坐良久,那双浑浊的老眼,死死盯着地面上的一块砖。
许久,他缓缓开口。
他的声音沙哑,却让周围的啜泣和哀叹声渐渐停了下来。
“但是……”李渊抬起头,看向工部尚书刘正和兵部尚书张武,“工程如何修建,选址何处,规模多大,用何种材料,以何种名义……”
他停顿了一下。
“或许……尚有回转余地。”
张武的呼吸一滞,他猛地看向李渊。
他从怀中掏出一份刚刚在殿上凭记忆匆匆记下的地图草稿,上面圈着傅殇刚才指过的十几个点。
他原本只是想看看这昏君到底有多疯狂。
可现在,借着李渊的话,他再看这张图,粗犷的脸上,表情开始变得古怪。
“太傅……你看。”
他将草图在众人面前展开。
“陛下点的昆山行宫,正在我朝通往西域的商路隘口。”
“北境的赏雪楼,离我们防备北狄的前哨大营,不足三十里。”
“东海别苑的位置,是我朝水师最大的船坞基地……”
“南疆行宫……那是盐铁转运的必经之地!”
张武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,他眼中的惊骇,渐渐被一种难以置信的光芒所取代。
他抬起头,与李渊对视。
两人眼中,同时看到了对方瞳孔深处,那正在疯狂燃烧的火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