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股更加浓郁、更加纯粹、仿佛凝结了月光与霜雪精华的凛冽冷香，如同无形的浪潮，瞬间穿透玻璃，席卷了整个空间，沁人心脾却又带着一种非自然的、令人敬畏的寒意。

江屿沉看着眼前这神迹般的一幕，黑曜石般的眼眸深处，那簇冰冷的火焰剧烈地跳动起来。

不是因为花朵的美丽，而是因为这举手投足间展现的、超越凡俗理解的力量。这力量如此轻易地操控着生命，如同呼吸般自然。

他缓缓转过头，目光从花园移回到身边江屿澈那张完美无瑕的侧脸上。

阳光透过玻璃，在他柔顺的黑发和苍白的皮肤上勾勒出柔和的光晕。

一种强烈的、冰冷的冲动攫住了江屿沉。不是感激，而是一种更深的、近乎标记所有物的占有欲和探索欲。

他松开握着江屿澈手腕的手——这个动作让江屿澈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。

然后，在江屿澈还未完全反应过来的瞬间，他微微倾身，将自己冰凉的脸颊，极其短暂地、如同蜻蜓点水般，贴上了江屿澈同样冰凉光滑的脸颊。

一触即分。

快得像一个错觉。

江屿沉迅速站首身体，拉开了一点距离，脸上依旧是那副淡漠的样子，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。

只有他微微抿紧的嘴唇，泄露了一丝极淡的紧张。

江屿澈彻底愣住了。

他琥珀色的眼眸微微睁大，里面清晰地映着江屿沉小小的身影。他缓缓地、极其缓慢地抬起手，用那有着符文纹身的指尖，轻轻触碰了一下刚才被贴到的脸颊位置。

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点不属于自己的、孩童肌肤的冰凉触感。

他的目光转向江屿沉，精致完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被冒犯的怒意，反而浮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、极其复杂的情绪——混杂着纯粹的新奇、一丝困惑，以及……一种近乎被有趣玩具触碰到的玩味。

“这……” 他开口，清冷悦耳的声音带着一丝真实的疑问，如同刚刚学会说话的孩童，“……是什么意思？”

那双琥珀色的眼睛，如同最纯净的琉璃，首首地盯着江屿沉，等待一个解释。

江屿沉迎着他的目光，黑曜石般的眼眸里是坦然和一种近乎教导般的平静：

“这是一种表达喜爱的方式。” 他顿了顿，补充道，声音带着孩童特有的、不容置疑的笃定，“陪伴，也是表达喜爱的一种方式。”

“喜爱？” 江屿澈重复着这个词汇，仿佛在咀嚼一个极其陌生、却又带着奇妙回响的概念。

他精致的眉头极其细微地蹙起，琥珀色的眼眸深处似乎有亿万星辰在流转、碰撞。

他沉默了几秒，然后，以一种近乎确认般的、带着一丝不可思议的语气问道：

“你……喜欢……我……？”

江屿沉用力地点了一下头，动作幅度比平时更大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：“嗯。”

江屿澈看着他，琥珀色的眼眸里翻涌着难以解读的、非人的思绪。

他朱红色的嘴唇无声地翕动了几下，似乎喃喃自语了一句什么。

那声音极其微弱，如同风穿过古老神殿的缝隙，带着一种悠远而冰冷的韵律。

江屿沉努力凝神去听，却只捕捉到几个模糊的、如同破碎星辰般的音节碎片：

“……Juter'R……mufa'ruay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