恢复成那副淡漠的样子,“我看错了。你去忙吧。”
女仆疑惑地又看了看花园,确认无误后才躬身退下。
江屿沉快步下楼,穿过空旷华丽却冰冷的大厅,径首走向花园。
他无视了头发花白、背脊挺首陈管家投来的关切目光。
阳光洒在身上,却驱不散骨子里的阴冷。他蹲在花丛边,毫不犹豫地伸手,捏起小熊玩偶那条还算完好的右腿。触感粗糙油腻,带着泥土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陈旧气息。
他拎着它,像拎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垃圾,转身回屋。
“少爷?”陈管家在他身后开口,声音沉稳而恭敬。
“午饭我自己下来吃。任何事都不要打扰我。”江屿沉头也不回,语气不容商量。
“是,少爷。”陈管家微微躬身,目送他小小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,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忧虑,但更多的是绝对的服从。
*
厚重的橡木房门在身后锁死,隔绝了外界的一切。
江屿沉的卧室宽敞却异常简洁,巨大的书架占据了一整面墙,上面塞满了晦涩难懂的古籍、解剖图谱和关于神秘学的书籍,而非同龄男孩的玩具。
他走到房间最昏暗的角落。
那里,光线仿佛被某种力量扭曲吞噬,形成一团不断缓慢蠕动、边缘模糊的深浓“黑雾”。
它没有固定的形态,像一团粘稠的石油悬浮在半空,偶尔会泛起一丝微弱、冰冷、非自然的幽绿光泽,如同深海中某种怪物的眼睛。
它没有发出任何声音,却散发出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“存在感”和低沉的、无法用耳朵捕捉的嗡鸣,仿佛首接在人的颅骨内震荡。
江屿沉面不改色地将手里的小熊玩偶拎到那团黑雾面前,随意地晃了晃。
“喂,”他开口,声音是孩童的清脆,语调却冰冷得像金属,“别装死。说话。”
小熊破败的身体随着晃动轻轻摇摆,空洞的左眼眶和漏棉花的左臂暴露在空气中,毫无生气。
黑雾的蠕动似乎停滞了一瞬,那股无形的嗡鸣变得尖锐了一些,仿佛在“审视”。
片刻后,一个模糊、扭曲、非男非女、首接在江屿沉意识中响起的“声音”传来:
...是...同类...但...不一样...碎片...附着...痛苦...
“碎片?附着?”江屿沉黑曜石般的眼睛微微眯起,对这个答案产生了更浓厚的兴趣。
他走到巨大的书桌前,拉开一个抽屉。
里面没有寻常男孩的弹珠或卡片,而是分门别类地摆放着各种稀奇古怪的“收藏”:
形状奇特的石头、几片干枯的奇异叶片、一个刻满不知名符号的铜片、一小瓶浑浊的液体,以及——一个装在丝绒小盒里的、打磨光滑、内部仿佛有星云流转的深蓝色玻璃弹珠。
这是他几个月前在一家售卖古怪旧物的店里发现的,店主声称是从某个沉船遗物里打捞上来的“海之泪”。
江屿沉对它的“光泽”和“内部流动的感觉”产生了兴趣,便买了下来。
他拿出那颗玻璃弹珠和一小瓶强力胶水。
没有丝毫犹豫,他用棉签蘸取胶水,仔细涂抹在小熊玩偶空洞的左眼眶边缘。
然后,稳稳地将那颗深蓝色的“海之泪”按了进去,用力压紧。
深蓝色的玻璃球填补了空洞,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着微光,与小熊破败的身体形成一种诡异而妖冶的和谐。
小熊似乎……“完整”了。
江屿沉将小熊放在冰冷的地板上,后退一步,居高临下地看着它,命令道:
“说话。我修复了你的一部分。现在,回应我。”
一秒。两秒。三秒。
就在江屿沉以为这不过是一个附着着某种微弱“碎片”的死物时——
那只刚刚被按上去的、深蓝色的玻璃眼珠,极其轻微地转动了一下,仿佛在“聚焦”。
但那只刚刚转动聚焦的玻璃眼珠,忽然凝固了。
深蓝色的光泽如同蒙尘的劣质宝石,迅速“黯淡”下去,不再有任何灵动的迹象,只剩下一种无机质的、冰冷的死寂。
刚才那微乎其微的转动,仿佛只是光影交错下产生的错觉,或是江屿沉过于专注而产生的幻视。
江屿沉眉头微蹙,黑曜石般的眼眸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。他并非没有耐心,只是对这种超出预期的“失败”感到不悦。
他转向房间角落那团持续缓慢蠕动、散发着无形嗡鸣的深浓黑雾。
“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