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……”沈应看着洛里斯左眼眶里那朵含苞待放的妖异花苞,声音低沉,“你出来后……就再也没进过副本?因为害怕‘链接’加深?害怕成为那个存在降临的跳板?”
洛里斯又给自己倒了一小杯那琥珀色的烈酒,仰头灌下,辛辣的液体似乎能灼烧掉一丝回忆的冰冷。o°第¥,一2看<书¤,#网??ˉ >/最+新a??章||节¤o?更@新?_?快D1[
“不是害怕,是确认。”他放下空杯,右眼疲惫而麻木,“我试过。三次。每一次进入副本,无论是什么级别,无论是什么场景……我都能清晰地‘感觉’到……”
他指了指自己的左眼,“……它在‘生长’。花瓣在舒展,根系在蔓延,与某个……无法名状、无法定位的深渊存在的‘链接’越来越清晰,越来越稳固。仿佛副本本身的环境,就是它最好的温床和信号放大器。”
他苦笑了一下,那笑容比哭还难看:“更诡异的是,每次副本进行到某个关键节点,或者当我试图深入探查某些与‘凋零花园’气息相似的线索时,副本进程就会被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强行中断。
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掐断了信号。然后……我参与副本的所有记录,都会被彻底覆盖、抹除。干干净净,仿佛从未发生过。”
洛里斯深深地看着沈应,那只深棕色的右眼里充满了复杂的神色——有同情,有担忧,也有一种近乎绝望的告诫:“沈应,每一次进入副本,对我们这种人来说,都不是冒险。+微\趣,小^说+网_ ^无′错.内¨容*是在亲手挖掘自己的坟墓,是在给那个深渊里的东西……凿开通往现实的隧道!是在加速‘种子’的成熟!”
沈应沉默着。酒吧里死寂的空气仿佛凝固了。
他低头看着自己杯中残余的红琥珀色酒液,那颜色像凝固的血,也像即将到来的黄昏。维克多的警告,洛里斯的血泪经历,都指向同一个结论——远离副本,苟延残喘。
但……
沈应猛地抬起头,那只失明的粉色左眼在昏暗光线下似乎闪过一丝极其隐晦的悸动。他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:
“不进入副本……就能阻止它吗?”他首视着洛里斯,“种子在我们体内,链接己经建立。我们在哪里,通道就在哪里。”
“现实?副本?对那种存在来说,真的有界限吗?我们躲在这里,不过是坐以待毙,等着它哪天顺着链接爬过来,或者等着种子成熟,把我们彻底变成它的一部分!”
他顿了顿,眼中燃烧起近乎疯狂的火焰:“只有进去!只有主动进入副本,进入它力量渗透最深的领域,我们才能靠近它!才能感知它的动向!
才能……找到它的弱点!哪怕代价是加速链接,加速种子的生长!这就像在毒蛇的巢穴里找解药,风险巨大,但这是唯一可能找到解药的地方!
否则,我们和所有被它盯上的人,都只有死路一条!包括我的朋友…伍十九……他可能还在某个地方,被那个‘诅咒者’囚禁着!”
洛里斯定定地看着沈应,右眼中翻涌着惊涛骇浪。±鸿a#?特<小])·说μ`|网¥? %¢?已?¤发:D布:最?_{新?°章@?节??
半晌,他才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嗤笑,带着浓浓的疲惫和一丝……难以言喻的悲悯:
“呵……找到它?杀死它?”他缓缓摇头,仿佛在听一个天方夜谭,“沈应,酒精让你变得……天真了。你以为那是你能理解的存在?你以为你能像对付副本里的怪物一样对付它?那是深渊本身!我们只是它餐盘里挣扎的虫子!”
他重重地叹了口气,身体靠在冰冷的吧台上,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:“不过……也许你是对的。坐以待毙,和加速毁灭……有时候结局是一样的。只是过程不同罢了。”
他的目光落在沈应那只粉色的左眼上,带着一种过来人的审视,“你左眼的种子……状态很‘新鲜’,链接还浅。我的……己经快走到尽头了。”
洛里斯的语气变得异常郑重,甚至带着一丝托付的意味:“听着,沈应。如果你执意要走这条路……那么,你必须在你左眼那朵花完全盛开之前……解决一切!”
“一旦花瓣彻底绽放,链接就会彻底稳固,通道大开……到那时……”
他指了指自己左眼眶里含苞待放的花苞,声音低沉如深渊回响,“……你就不再是你了。你会成为它的一部分,或者……它降临的容器。”
他顿了顿,补充道,声音几不可闻:“……这也是我的结局。只是……我比你更近罢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