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,“放风”时间。·完/本`神,站^ -更_新!最*全?
灰黄色的浓雾依旧低垂。陆承舟拉着温言,在尖锐的哨音和护工呆滞目光的驱赶下,再次踏入那片碎石遍布的露天囚笼。
这一次,他再次确认了他的目标——黄色花瓣。
他像最耐心的拾荒者,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寸地面,在碎石缝隙、枯树根下、墙角的苔藓边缘…仔细搜寻着那抹象征着温言“喜欢”的、微弱的枯黄。
每一次发现一片干枯破碎的花瓣,他都会立刻弯腰拾起,然后转身,极其自然地、带着一种笨拙的讨好,轻轻放到温言摊开的手心里。
温言空洞的眼睛会随着他的动作移动,落在掌心那片小小的枯黄上。
他没有表情,没有言语,只是会小心翼翼地、用指尖极其轻柔地拢住花瓣,仿佛怕自己的冰冷会将其冻碎,怕自己的力气会将其碾成齑粉。
他会看很久,然后将手掌轻轻合拢,贴在自己胸口病号服的位置,仿佛要将那一点点枯萎的“颜色”藏进心脏。
陆承舟看着他这无声的动作,心中酸涩与微弱的暖意交织。
这是他唯一能为温言做的“好事”,唯一能确认对方还有一丝“感受”的方式。
放风结束的哨音如同解脱的号角——虽然只是进入另一个囚笼。
护工们驱赶着麻木的队伍返回诊所。
这一次,他们没有首接回病房,而是被带到了另一条更加阴冷、弥漫着浓烈消毒水和福尔马林气味的走廊。
走廊两侧是一扇扇紧闭的、厚重的金属门,门上只有冰冷的编号。
“诊疗时间!” 一个护工用平板的声音宣布,“按编号顺序!进入指定诊室!接受医生评估!”
恐惧的气氛瞬间弥漫开来。
玩家们脸色惨白,眼神惊恐地交换着视线。谁也不知道所谓的“评估”意味着什么,联想到“深度诊疗室”,这很可能又是一次生死考验。`萝-拉¢小?说· ~无\错′内?容\
陆承舟的心也提了起来。
他看到队伍前方的病人被护工粗暴地推进一扇扇门内。
他低头看了一眼温言病号服上的“7-B”,又看了看自己的“C-17”
——他们会被分开!
不行!他不能让温言独自面对那些诡异的医生!
就在一个面无表情的女护士拿着登记簿,准备将温言推向标着“7”的诊室时,陆承舟猛地一步上前,挡在了温言身前。
他脸上迅速堆起一种近乎谄媚的、符合“模范病人”的僵硬笑容,用刻意压低但足够护士听到的声音说道:
“护士小姐!报告!病人7-B…状态极其不稳定!具有高度…自毁和潜在攻击倾向!需要…C-17号我全程陪同监护!防止…诊疗过程中…发生意外!干扰…宝贵的…医疗资源!”
他再次利用了“防止资源损失”这个诊所可能在乎的关键点,并且将温言描述成一个需要他“看管”的危险因素。
女护士抬起呆滞的眼睛,看了看一脸“忠厚可靠”的陆承舟,又看了看低着头、眼神空洞、身体微微发抖的温言。
她的“思维”似乎在简单的逻辑线上运行了一下:一个能控制危险源、维护诊疗秩序的病人?似乎…符合诊所利益?
她面无表情地在登记簿上划了一下,用平板的声音说道:“C-17…陪同…7-B…进入…7号诊室…维持…秩序…”
成功了!
陆承舟心中暗松一口气,立刻拉着温言,在护士的示意下,推开了标着“7”的厚重金属门。
诊室内部比想象中“正常”一些,没有那么多骇人的器械,但依旧冰冷压抑。
一张宽大的金属办公桌,后面坐着一个穿着白大褂、戴着普通医用口罩和眼镜的中年男医生。
医生眼神锐利而冰冷,带着审视和评估的意味。
他身后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巨大的人体神经解剖图,旁边是一个沾着污渍的破旧皮质沙发——西奥多的小熊玩偶“卡鲁”,就歪倒在沙发的一角!
陆承舟的心跳加速了一瞬,但面上不动声色。o咸+鱼?看
房间内只有一把椅子,他拉着温言在医生对面的椅子上坐下,自己站在他侧后方,手看似随意地搭在温言肩上。
“姓名?” 医生冰冷的声音响起,毫无情感。
“温言。” 温言平板地回答。
“编号?”
“7-B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