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气仿佛凝固了,沉重的压力让人窒息。′<幻@想±-?姬e (?{无?错[内\?%容±¢
田景笙推了推鼻梁上碎裂的眼镜,镜片后的眼神闪烁不定,从最初的震惊迅速转为冰冷的审视和恐惧,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,身体紧绷如弓。
那个手臂受伤的陌生女玩家更是吓得尖叫一声,脸色惨白如纸,看向温言的目光充满了极致的惊恐,仿佛在看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魔。
“他说的是真的吗?”田景笙的声音干涩沙哑,带着强烈的质疑和恐惧,目光死死锁定陆承舟和他身后瑟瑟发抖的温言,“陆承舟,他…他到底是什么东西?”
“怪物!他就是怪物!”女玩家尖声附和,声音因恐惧而变调,“储藏室里…那些怪物突然就碎了!我还以为是运气…原来是他!他比那些东西还可怕!快!快杀了他!趁他还是人样!”
她慌乱地环顾西周,目光落在角落一根沾着干涸血迹的棒球棍上。
压力如同无形的巨手,狠狠扼住了陆承舟的咽喉。
他能感觉到身后温言抓着他衣袖的手指在剧烈颤抖,那细微的、如同濒死小动物般的呜咽声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。
他微微侧头,余光瞥见温言那张毫无血色的脸,杏眼里盛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,以及一种深入骨髓的、无声的祈求。
保护他?
陆承舟的心脏猛地一抽。
保护欲?这种陌生的、近乎灼热的情感是什么?
是源自那空白的记忆深处,对“被需要”的本能渴望?
还是仅仅因为这哑巴青年那笨拙的、不顾一切的“挡刀”?
但理智如同冰冷的潮水,瞬间淹没了那丝微弱的悸动。
他低头看向自己肋下和手臂上深可见骨、依旧渗血的伤口,那火辣辣的剧痛是冰冷的现实。
保护温言?
代价是什么?
与所有幸存者为敌?
在自身重伤、鬼怪环伺、规则不明的绝境下,为了一个胆小懦弱、随时可能失控鬼化、甚至可能引来更可怕存在的“累赘”?
划算吗?
值得吗?
陆承舟那双狐狸眼中的挣扎如同风暴般翻涌,最终归于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和算计。/1′1.k′a?n¨s,h!u¨.*c¨o′m~
保护欲?价值?他存在的意义,从来不是当什么救世主或保护者。
他是棋手,是猎人,是需要在绝境中精准计算每一步得失、攫取最大生存几率的陆承舟!
温言的价值…在“挡刀”那一刻己经兑现了。
现在,他只是一个巨大的、不可控的风险源,一个会拖着他一起坠入深渊的累赘。
感情?那是最无用的奢侈品。
他缓缓地、极其用力地,一根根掰开了温言死死抓着他衣袖的手指。
动作冰冷,没有丝毫犹豫。
“呜…呜……” 温言喉咙里发出破碎的气音,杏眼瞬间睁大,瞳孔中倒映着陆承舟冷漠的侧脸,那里面写满了被彻底抛弃的绝望。
滚烫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,汹涌而出,瞬间模糊了他的视线。
爸爸、妈妈、奶奶…一张张模糊又清晰的面孔在泪水中闪过,最终定格在爷爷那张慈祥却布满皱纹的脸上。
爷爷粗糙温暖的手掌,爷爷低沉的安慰,爷爷说“小言别怕,爷爷在”
…可现在,连最信任的人,也不要他了…
他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,不是因为恐惧,而是因为一种从灵魂深处蔓延开来的、冰冷的、被整个世界彻底遗弃的绝望。
“动手!” 张洵用尽最后力气嘶吼,脸上是扭曲的快意。
“快!趁现在!” 田景笙眼中厉色一闪,率先抄起了那根沉重的棒球棍。
女玩家也咬牙抓起了一截断裂的椅子腿。
陆承舟沉默地向后退了一步,彻底拉开了与温言的距离。
他就站在那里,如同一尊冰冷的雕塑,眼神淡漠地看着这一切。
就像在禁闭室的精神世界里,他只是一个旁观者,看着幼小的温言在绝望中挣扎。
只是这一次,他不仅是旁观者,更是亲手将对方推入深渊的裁决者。
“呜——!!!”
就在田景笙的棒球棍带着恶风狠狠砸向温言头颅的瞬间,一股无法抑制的、混杂着极致悲伤、痛苦和被抛弃的滔天怨念,如同火山般从温言体内爆发!
他的身体猛地一弓!
眼中刚刚褪去的浓稠黑暗再次疯狂涌现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