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月十二,等了个大太阳,许老太太把女婿安排出去买纸钱和香烛等物,这些都是中元节当天要用到的,提前个两天,不等日子到跟前再买,能躲开涨价。ˉ?E:=-Z?D?小??说[网;? {更&新?ˉ?最)快μ
按理说,日常采用这样的事情都是老太太自己来的,但是去香烛店这等地方,上了一定岁数的人都避着点儿。
郑梦拾顶着个帷帽,赶着脑袋上顶着大荷叶的驴子,往城北去。
城北贤里医馆忙,铺里药材串成行,隔壁就是麻衣相,实在不行香烛亮。
这是有段时间江宁城的孩子们传唱的,谁传出来的不知道,说的就是城北贤里街附近的分布,后来大人们觉得不好听,不让孩子们唱了,随着别的童曲流行,这歌儿才渐渐的散了。
正午啊,街面上都没啥人,尤其是城北的街,但是郑梦拾还是能遇到同行的。
瞧见前边另一顶帷帽,郑梦拾赶着驴车上前“兄弟,往哪条街去,我捎你一程!”
前方移动的帷帽停住,扭头,是一位和郑梦拾年岁相当的青年,面上大喜“兄台啊,救了大命了,再走下去我要冒烟!”
“我去贤里街,烦兄台捎我一程。¨b/x/k\a~n.s`h*u_.¨c.o\m.”
“巧了巧了。”
两人一聊,正巧都是去买纸钱和香烛的。“兄台啊,你也是被家中爹娘遣出来的吧,我娘说这时候阳气重,适合去香烛店,大日头把我撵出门,车都没让我驾。”
青年一脸惆怅。
“是啊,是啊。”郑梦拾配合点头。
一路苦热,两人聊的合拍,这青年人叫董平生,家中在长街开一间小小的当铺,他是少东家。
能开当铺的,家中自是资金流动不小,许梦拾当然称赞这位董兄弟家业大。
“哪儿啊,要说当铺和典当行,贤里街后边儿那几家才真是正经儿的典当,进去刮皮。”听见郑梦拾的赞叹,董平生谦逊不己。
自家人知道自家事,像贤里街这种,守着医馆和棺材铺开的当铺,那才是赚的生死银子,狠的下心,也得的了横财。
自家开的,得亏是自家的宅基,好听是当铺,不好听就是旧物置换店,不但有街坊们用不着的旧物放过去寄卖的,还有在他家店里订契以物换物的。
董平生自嘲“兄弟啊,人家牙人做的是人的流通买卖,我家顶多是做的死物的流通买卖。[¥D天~¢禧^]小°D说ˉ?|网]¥ ???免(¨?费]阅??读^·°”
“要说好,还是茶舍好,来的人讲究,自己待着也闲雅。”
两人互相谦让,互相恭维,郑梦拾还真想着个事儿,朝董平生打听。
“董兄,你家铺子里,过手的器物,有茶盏么?不求名家,整齐全套儿的,色形雅致些。”
“好像还真有,我回去库房看一看。”聊到生意,董平生也不惆怅了,眼神变得正经。
“许兄不知道,我们这种小当铺,最怕的是收到这类器物了,人家大店好出手,我们这种,好的不送来我们这里,低档次的又不好找买家,就算是新的,没磕没碰,一听当铺里出来的,人家忌讳。”
“这越没钱的时候,越挑剔,越事儿多。”董平生说了句话,打住没往下说。
“行,回去给找找吧。”郑梦拾问了董家当铺的地址,也把自家茶舍的地儿告诉了董平生。
郑梦拾想用低价找点儿像样的茶具放在茶舍里售卖,有些买许家贵茶的,还有比如春成茶,养颜茶这种招牌茶的,有购买实力。
这样一路交谈着,驴车进了贤里街,往里走,过了医馆,药铺这些地方,出现几家门前无人的铺子,门窗上贴着红画黄纸的符,不知道作用是什么。
郑梦拾和董平生都进了最开始的这家香烛店,店里是素色的布置,成沓子的纸铜钱,还有一排纸扎人,蒙白纸的灯,看不出材料的黄蜡烛,大热天儿的,店里反倒清凉,两人没由来打了个寒颤。
有人进来,柜台后边立起个人,是位穿着花裙子的婆婆,脸上涂着白粉红脂,看见两人,嘴角的弧度扩大,声音嘶哑像是叹息“诶呀,来看看呐……”
郑梦拾和董平生吓的一瞬间握上了手“是,是啊……”
“婆,婆婆,我买两沓纸钱,一把散香,西根蜡烛再来两盏纸灯。”郑梦拾说的小心翼翼。
“啊呀,这里不好说西呐……小伙砸,你是不是说要五根蜡烛啊?”
“啊?是啊是啊。”郑董二人对视一眼,管他西根五根,买了赶紧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