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脑海中闪过何雨柱的身影。
“哥,”
周明拿起那块最大最肥美的中段鱼肉,足有一斤多重,用干净的蒲草叶子仔细包好。
“这个,你给柱子叔送去。”
周强正美滋滋地看着剩下的鱼肉,闻言一愣:“给柱子叔?为啥?”
“上次咱们家快断粮的时候,傻柱叔叔不是给咱们送了两个窝头吗?救了咱们的急。
这鱼也是神仙奶奶指点咱们抓到的,神仙奶奶说,受人滴水之恩,当涌泉相报。
这鱼,咱们得感谢感谢柱子叔。”周明一本正经地胡诌。
周强听了,憨厚地点点头:“哦,神仙奶奶说的对!那俺现在就去!”
他觉得弟弟说的有道理,柱子叔确实帮过他们。
提着那包沉甸甸的鱼,周强找到了刚从轧钢厂下班,正黑着脸往家走的何雨柱。
何雨柱今天心情极差。
妹妹何雨水又跟他闹别扭了,就因为他时不时接济秦淮茹家那点粮食,何雨水说他不顾自家,连来拿这个月的伙食费时都没给他好脸色。
他心里憋着火,厂里食堂那帮小子今天还不开眼,多嘴多舌,被他训斥了几句,更是烦躁。
“柱子叔!”周强瓮声瓮气地喊了一声。
何雨柱抬头,见是周家那个憨小子,眉头微蹙,但还是应了一声:“是你啊,有事?”
周强把手里的蒲草包递过去:“柱子叔,这个给你。俺娘说,上次谢谢你的窝头。”
何雨柱一愣,低头看着那蒲草包,隐约能闻到一股新鲜的鱼腥味。
“这是……鱼?”他有些意外。
“嗯!”周强咧嘴一笑,露出两排白牙。
“是俺弟带俺抓的,这条最大,俺娘让俺送来给你尝尝鲜,谢谢你。”
何雨柱打开蒲草包一角,看到里面那块厚实肥嫩的鱼肉,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。
这么新鲜的大草鱼段,起码得有一斤多!
这年头,金贵着呢!
他想起前几天自己放在周家门口的那两个杂粮窝头,心里顿时五味杂陈。
那不过是他顺手为之,甚至有些不值一提的小事,没想到这家人,这两个孩子,竟然这么记恩。
再想想自家那个只知道跟他横的妹妹,何雨柱心里那股郁闷和烦躁,竟奇异地消散了不少。
“哎,这……这使不得!”
何雨柱连忙摆手,“那俩窝头算啥呀!你们家现在正困难,这鱼你们自己留着给孩子和你妈补身体!”
他说的是真心话。
“俺娘说了,必须送来!明儿也说了,要谢谢你!”
周强却是个实心眼,认准了理,把鱼往何雨柱手里一塞。
“傻柱叔叔你拿着!俺回去了!”
说完,也不等何雨柱再拒绝,转身就跑了,眨眼功夫就没了影。
何雨柱提着那块沉甸甸、还带着水汽的鲜鱼,站在原地愣了半晌。
一股暖流从心底涌起,驱散了连日来的不快。
他掂了掂手里的鱼,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笑容。
“这周家的孩子……还真懂事。”
他喃喃自语,对周家兄弟的印象,又好了几分。
他决定了,晚上把这鱼炖了,鱼汤浓浓的,也给周家送一碗过去。
那家子,太不容易了。
傍晚时分,何雨柱小屋的烟囱里,飘出了浓郁的鱼汤香味。
为了让鱼汤更鲜美,他还特意放了几片自家腌的雪里蕻。
那股夹杂着鱼鲜和腌菜咸香的霸道气味,乘着凛冽的寒风,迅速在安静的西合院里弥漫开来。
这股久违的肉香,对于饥肠辘辘的西合院众人来说,不啻于平地惊雷。
最先耸动鼻子的,自然是住在中院,耳朵尖、鼻子灵的贾张氏。
她正坐在窗户下纳鞋底,一边骂着秦淮茹不会过日子,一边抱怨棒梗又在外面野。
突然,一股浓烈的鱼香味钻进她的鼻孔。
贾张氏的动作猛地一顿,鼻子使劲嗅了嗅,眼睛瞬间亮得像饿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