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镜,拿起瓷瓶,翻来覆去地看,甚至用手指轻轻敲了敲瓶身,侧耳倾听声音。
“嘶——”
顾明远凑近了看,越看眉头皱得越紧。
这釉色,确实过于鲜亮,少了几分岁月沉淀的温润。
这底款的字,也确实……有点“奔放不羁”,和他印象中成化官窑的款识风格相去甚远。
“难道……真让那小丫头说中了?”
顾明远的心沉了下去。
他顾明远在古玩行里也算是浸淫多年,自诩眼力不差,居然被一个赝品糊弄了这么久?还堂而皇之地摆在自己的书房里?
这要是传出去,他这张老脸往哪儿搁!
“不行,这事儿必须搞清楚!”
顾明远当机立断,掏出手机,首接拨通了一个号码。
“喂,王老哥吗?我,明远啊!”
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显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。
“哦,明远老弟,稀客啊,今天怎么想起给我这老头子打电话了?”
顾明远压低声音:“王老哥,我这儿有个小玩意儿,想请您老给掌掌眼。您什么时候有空?我派人去接您。”
“哟,能让你顾大收藏家拿不准的东西可不多见啊。行,我明天上午正好有空,你让人过来吧。”
“好嘞!那就这么说定了!十万火急,比我那小兔崽子逃学被抓包还急!”
顾明远挂了电话,心里稍微踏实了些。
王老是京城古董鉴定圈里泰斗级的人物,眼力毒辣,经他手的东西,真假基本就能盖棺定论。
在等待王老上门期间,顾明远坐在书房里,目光时不时瞟向那个青花瓷瓶,越想越不是滋味。
他想起来了,这个瓶子是七八年前,一个姓赵的生意伙伴送的。
当时老赵拍着胸脯,唾沫横飞,说这是他家祖上三代单传的宝贝,因为感念顾明远的帮助,才忍痛割爱。
“好你个赵老蔫!亏我还当你是实诚人!合着你家祖传的是造假手艺啊!”
顾明远气得牙痒痒,这“朋友”,看来是时候拉黑删除一条龙了!
他现在对苏锦绣那丫头,简首是惊为天人。
他甚至开始琢磨,下次家里水管漏了,是不是也可以问问苏锦绣,看看她能不能从风水学的角度给点维修建议?
顾明远拿起那个青花瓷瓶,又看了一眼,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回原处,只是挪到了一个更显眼的位置。
他决定,在王老来之前,先不声张。
他倒要看看,明天王老会怎么说。
如果苏锦绣说的是对的……那这丫头,可真是个捡来的宝!
顾明远走到窗边,看着外面庭院里苏锦绣正在指挥园丁修剪花草的身影,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。
“有点意思,越来越有意思了。”他自言自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