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家宴会那点关于高人指点的片段,如同在顾明远心里撒了一把藤蔓种子,日夜啃噬着他本就摇摇欲坠的神经。_比_奇`中?文_网/ \最+新?章·节¨更`新,快?
没人不想活着,尤其是像他奋斗了一生,好不容易爬到今时今日这个地位。
他不是没想过办法,国内外名医请了一茬又一茬,诊断书堆起来比他人还高,可那身体,偏偏跟对着干似的,一天不如一天。
新换的药,副作用猛如虎,吃下去没几天,顾明远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轻飘飘的,好像无常随时都在门外等着他。
“咳咳……咳……”
空旷的房间里,顾明远虚弱地靠在床头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喘息。
窗外的阳光明明晃晃,可照不散他心底的半分阴霾。
他觉得自己就像那秋后的蚂蚱,蹦跶不了几天了。
这种对死亡的恐惧,让他本就焦虑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。
“老爷,您请的那些专家,查的资料都堆成山了,可陆先生身边,真没什么特别的人物啊。”
心腹手下站在一旁,小心翼翼地汇报。
他派出去的人几乎把陆景琛祖宗十八代都快翻出来了,除了那位新来的小保姆苏锦绣,实在瞧不出哪个像是能“指点江山”的隐世高人。
难道高人都流行伪装成扫地僧?可陆景琛身边连个扫地的都没有啊!
顾明远摆了摆手,示意手下退下。
一无所获,意料之中,也更添烦躁。
陆景琛那边,自然是将顾明远这边的动静看得一清二楚。
顾老狐狸这是病急乱投医,快把自己折腾疯了。
他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,是时候再添一把火,顺便给自己多捞点筹码了。?幻~想/姬/ /免^费?阅/读/
几日后,陆景琛便寻了个探望病情的由头,再次登门顾家,身边依旧带着那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小保姆苏锦绣。
“顾叔,近来身体可好些?”
陆景琛一派晚辈的关切模样,语气温和。
顾明远有气无力地应着,目光却时不时瞟向陆景琛身后的苏锦绣。
这小保姆,上次宴会就觉得有几分古怪,具体哪里古怪,他又说不上来。
“这是锦绣。”
陆景琛像是才想起似的,侧身将苏锦绣让到前面。
“她老家懂些土方子,说是对调养身体有些心得,我寻思着,或许能给顾叔提供些食疗上的建议,左右不过是吃食,试试也无妨。”
苏锦绣站在陆景琛身后,心里把这黑心资本家骂了个底朝天。
土方子?她懂个锤子土方子!她只懂怎么在心里骂陆扒皮!要不是看在工资的份上,谁会跟他出门!
但人在屋檐下,不得不低头,只能硬着头皮,努力挤出一个我很礼貌的职业假笑。
恰在此时,顾家的家庭医生赵博文正从内室出来,手里拿着几分检查报告,眉头紧锁。
“顾老,您最近的肝功能指数还是不太理想,之前的药,我看还是得调整一下剂量,或者……我们再试试另一种进口药?”
赵医生也是头大,这位顾老爷子的病,邪乎得很,用尽了法子,就是不见好转,反而每况愈下。
顾明远听着赵医生的话,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,只剩下浓浓的无奈和绝望。
“调,调,调,天天调!赵医生,我这条老命,还能经得起几次折腾?”
他的声音沙哑,透着深深的疲惫。_k?a.n?s_h`u,p¨u\.*c~o·m¨
苏锦绣站在一旁,非常有眼力见的给陆景琛奉上刚泡好的参茶,眼观鼻鼻观心,内心的小剧场却早己锣鼓喧天。
【还在折腾那些破西药?头痛医头脚痛医脚,都说了病根在肝,肝主疏泄,大哥,你现在是高速公路大堵车,肝气郁结得能搓出丸子了!
吃再多药也是白搭,纯纯给肝脏增加负担,嫌它下班不够晚是吧?
赶紧上柴胡疏肝散加减,疏肝理气,调理一周,再配合点清淡养肝的食疗,比你那堆瓶瓶罐罐强一百倍!】
她这番内心疾风骤雨般的吐槽,声音之大,情绪之饱满,堪比首接在陆景琛耳边架个高音喇叭循环播放。
就在这时,异变陡生!
原本双目无神,靠在引枕上喘息的顾明远,身子猛地一震!
他的耳朵似乎捕捉到了什么……一些断断续续,却异常清晰的词句,如同电流般窜入他的脑海!
“病根在肝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