暑假期间,许知栀依旧会定期去教陆老爷子画画。′d-u¨s_h,u′8/8..\c?o′m_
一个星期一次。
陆老爷子坐不住,画一会儿就说老骨头僵,拉着许知栀到玫瑰园去养花。
花园玻璃房里的钢琴总是被擦得干干净净的,陆老爷子会在晨起时,摘一束亲手养的玫瑰花,放到钢琴上。
那是他对己故恋人无尽的思念。
每次离开陆家前,陆老爷子都会给许知栀送一束红玫瑰。
许知栀抱着花,坐上公交车,自己跑路了,每次都不带周叙辞。
她有自己的小秘密了。
周叙辞过度体贴,不会过多干涉许知栀的秘密。
一来二去的被抛弃,周叙辞嘴上说着不介意,但是心底忍不住酸得冒泡泡。
陆淮北一边喝咖啡,一边看着惆怅的周叙辞,说风凉话,“被抛弃了,好惨啊。”
周叙辞瞪他一眼,“你更惨,连被抛弃的机会都没有。”
“啧,我胃软,吃不了爱情的苦。”陆淮北嘴硬地说。
周叙辞:“……”
陆淮北将咖啡杯放下,又续了一杯,“知道她为什么不带你吗?”
“一个好的恋人,应该给对方留有足够的空间。”周叙辞坐到窗户前,看着窗外满院子的玫瑰花。,2?0¢2!3!t*x·t,.+c/o?m¢
“上一次。”陆淮北语气微顿,抿了一口苦咖啡,轻声说,“我看到她坐了304号公交车。”
西年了。
他也应该从被困着的过去走出来了。
周叙辞身体微僵,眼底闪过一丝诧异,转头看向陆淮北。
“304号公交车的终点站是寒山寺。”陆淮北端着咖啡走过来,和周叙辞并肩而站,“阿辞,去找她吧。”
寒山寺。
周叙辞从记事开始,便陪着奶奶一个一个阶梯地爬着。
爬了整整十年。
首到奶奶因为意外离开,周叙辞再也没有敢涉足寒山寺。
自责与内疚生出了无数的荆棘,将他紧紧地围困,他被扎了一身伤,却始终没有勇气挥剑破棘。
许知栀到了终点站,下了公交车,来到前脚,抱着鲜花一步一步地往上爬。
整整一千个阶梯。
许知栀的膝盖不好,走走停停,天气燥热,所幸山间的路两侧绿树成荫,带着一丝凉意。
寒山寺是南城朝拜的圣地,一路上不少同行人,前来虔诚地祈福。
许知栀踩在藏色的石头台阶上,抬头看着山上威严耸立的寺庙。
她看着登山人的背影,用幻想勾勒出年少的周叙辞搀扶着奶奶的模样。?3~w′w·d~.¨c·o~m·
奶奶走后,周叙辞选择了逃避,寒山寺成了他避而不谈的地方。
他不敢来,那她就替他来。
许知栀爬到寒山寺时,额头渗出了一层薄汗,她将鲜艳的玫瑰花放到山间的岩石上。
这一束红玫瑰,是送给周叙辞奶奶的。
一个素未谋面的老太太。
“好些年没见这么鲜艳的红玫瑰了。”一个老者看着玫瑰花感叹。
许知栀回头,对老者礼貌地微笑。
“曾经有一个心诚的人,每一次来祈福都会带上一束这样鲜艳的玫瑰花。”老者开口说。
许知栀轻声问,“那位心诚的人,身边会有一个男孩陪着,对吗?”
“对。”老者想起了过去的时光,“一开始是小男孩,后来一年一年过去了,男孩长大了,长得可高了。”
“他们每年都会来寒山寺祈福,可是最近几年,没有看到他们了。”老者摸了摸白花花的胡子,“每一次看到新鲜的玫瑰花,总能想到他们。”
许知栀问,“他们的祈福条挂在哪里?”
老者指了指一棵参天大树,“那边,祈福的人太多,找不到咯。”
说完,老者便转身离开了。
许知栀走到飘满红飘带的树下,看着满天随风晃动的祈福条,承载一个又一个虔诚美好的祝愿。
她的手轻轻地触摸着树木的枝干。
听说,这一棵树木五百年了,见证了南城的起起伏伏,枝干上留着不少历经磨难的痕迹,可依旧挺拔,旺盛地生长。
一阵清风吹过来,一条没有挂稳的祈福条随风飘落。
许知栀忙着弯身去捡,没捡到,祈福条被清风卷走,她追着跑了过去。
突然,她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双熟悉的鞋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