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家大院内,家主程启远端坐在正中太师椅上,不怒自威。+天.禧·小+说¢网* ~已?发*布~最′新+章?节_
数位族老分坐两侧,面容肃穆。
客席上坐着好些有生意往来的商贾,他们交头接耳,目光中满是好奇与探究。
程璧站在左侧,双拳紧攥,微微发颤。
右侧则是程家诸位少爷,神色各异。
这本该是一场隐秘的家族决议,只需几位德高望重的族老,便可敲定结果。
然而此刻,这里却挤满了不相干的外人。
都说家丑不外扬,但程启远这么做,倒像是巴不得让外人都知道,他如何将嫡长子从继承人的宝座上狠狠拽下。
而且,整个场面像极了一场精心编排的审判大会。
“今日劳烦诸位拨冗前来,是为我程家家主继承位归属做个见证,多有叨扰,还望海涵。”
程启远起身抱拳,言辞恳切道,“原本程家家主之位早有定论,应由我长子程璧承袭。可近来一桩桩、一件件事浮出水面,让我不得不重新审视。有人说我处事不公,说我厚此薄彼。为人父者,哪有不盼着子女好的?但程某一生磊落,绝不容家族蒙羞。+求~书?帮\ !追`最¢新\章-节+今日请诸位做个评判,若能明察是非,程某感激不尽。”
程启远巴拉巴拉说了好多,将自己包装成了公正无私、为家族大义忍痛割舍的慈父形象。
说罢,他缓缓落座,抬手示意三子程褚上前。
程褚低眉敛目,神色谦卑,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。
“诸位长辈,自小至今,大哥程璧都是我敬仰的楷模。在我心中,大哥就是程家的顶梁柱,是我前行路上的明灯。我一直以大哥为榜样,盼着能有一日,像大哥这般优秀,为程家增光添彩。”
说着,眼中泛起泪花,“可谁能想到,前几日,我好意邀大哥饮酒叙旧,本是兄弟间的情谊,却酿成了这般惨剧。大哥醉酒,竟兽性大发,闯入我内室,将我妾室叶氏奸污。她是个贞烈女子,事发后,整日以泪洗面,寻死觅活。我程家世代清白,怎能容下这般败类?大哥此举,不仅毁了叶氏一生,更是让程家百年清誉蒙尘······”
“简直禽兽不如!”
“家门不幸啊!”
客席间的怒骂声适时响起。
谁都不知道,这些人人都是程褚提前安排的眼线。/1′1.k′a?n¨s,h!u¨.*c¨o′m~
“诸位长辈、父亲,儿子冤枉!”
程璧怒目圆睁,声音嘶哑如破锣,“三弟这是血口喷人!这些莫须有的罪名,我绝不能认!”
程璧清楚,辩解都是白搭。
他早辩解好多遍了,父亲都不相信。
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,他还得做垂死挣扎。
“大哥,常言道捉贼捉赃,捉奸捉双。那日,我与好几个兄弟把你当场捉在床上,事已至此,你为何还要狡辩?”
程褚抹了把眼泪,哭得愈发委屈,娇弱的模样好似一阵风就能吹倒。
“我知道你是嫡长子,从小备受宠爱,在家中说一不二。可叶氏是你的弟媳啊,你怎可如此丧心病狂?你这样做,对得起列祖列宗吗?对得起父亲多年的养育之恩吗?”
话音刚落,叶氏哭哭啼啼走出,柔弱无骨的身姿似风中残叶,她颤抖着挽起衣袖,露出手臂上触目惊心的淤青。
“那日,大哥醉醺醺地闯入房中,口中胡言乱语,说早就对我心生爱慕,让我跟着他。还诋毁我家夫君,说程褚是个窝囊废,跟着他没有出头之日。我拼命反抗,他却变本加厉,对我又打又骂。妾身清白被毁,如今唯有一死,才能洗刷这耻辱······”
说着,便要往柱子上撞去,一旁的丫鬟眼疾手快,将她拦住。
程璧怒极反笑,咬着牙道:“三弟,明明是你邀我饮酒,我醉得人事不省,如何能做出这等禽兽不如之事?你设下这等毒计,良心不会痛吗?”
程璧知道自己被程褚做了个局,但他没有任何证据,反倒是程褚,人证物证都有。
而且他真是被捉奸在床。
朱由检观察到,程璧虽然愤怒反驳,但在“确凿证据”面前显得苍白无力。
而程家族人已经开始交头接耳,不少人看程璧的眼神已带上了鄙夷。
“诸位长辈。”
程家四少爷程玮突然站出来,拱手道,“程璧毕竟是我大哥,他做出这样的事,我能拿他怎么样?我本不愿家丑外扬,但事后,大哥不但不道歉,还威胁我,若是作证,便要杀了我······”
“我实在害怕,但也不忍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