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如墨,稠得化不开。′j_c·w~x.c,.!c+o-m.
洛阳城四门悄然关闭,总兵王绍禹率亲信控制了城墙,一万多名守军被紧急集结。福王府内,甲士林立,刀剑出鞘。“父王,一切都准备好了。”世子朱由崧兴奋地搓着手,眼中跳动着野心的火焰,兴奋道,“行宫已被团团围住,朱由检插翅难飞。只待您一声令下,将士们就会杀进行宫······”福王朱常洵深吸一口气,三百多斤的身躯竟显出几分矫健。他褪去平日佯装的臃肿迟钝,眼中精光四射:“这等大事,本王缺席岂不少了很多乐子?由崧,给我披甲!”朱常洵转向儿子,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,“待活捉了朱由检,我们以‘清君侧’的名义,押解他进京。到时候,你就是太子了。”“儿臣叩谢父皇!”朱由崧脸上笑纹堆叠,忙不迭失为父亲披上精铁铠甲。······子时三刻,叛军将行宫围得水泄不通。火把如林,照亮了漆黑的夜空。叛军轻易突破宫门,却在殿前广场看到一道临时搭建的掩体——桌椅杂物堆成的矮墙后,黑洞洞的枪口森然排列。朱由检一身戎装,端坐在大殿门口,神色从容地仿佛在观赏一场戏曲。他嘴角含笑道:“王叔,这就等不及了?”崇祯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。朱常洵排众而出,铠甲在火光下熠熠生辉。他得意洋洋地拱手道:“洛阳危在旦夕,为保社稷安危,请陛下移驾安全之处。”“别说,王叔这一打扮,倒显出几分朱家气概。”朱由检似乎是在唠嗑,一点畏惧都没有,笑眯眯道,“朕就说一个三百六十多斤的大胖子,以大明的医疗条件,早该百病缠身,大量并发症齐发,能活到五十都是奇迹。你却活蹦乱跳,原来肥胖是装的。”朱常洵心头一跳。他确实刻意伪装病态肥胖,此刻要做大事,自然不会有半分颓态。朱常洵不懂并发症是什么意思,但见到崇祯镇定的样子,不由暗自生疑。难道朱由检留有后手?不可能啊!白天,他从行宫出去,就开始谋划夜里的行动。哨探一直在行宫盯着,朱由检没有出过门,更没有派人出过城。自己又是突袭,朱由检根本就没机会翻盘,可他为什么这么淡定?他下意识环顾四周——行宫已被围得铁桶一般,皇帝哪来的底气?“王叔,你这是在玩火。弑君可是死罪,朕诛你九族······等等,朕先算算,诛九族会不会连累到朕这一支······”朱由检越轻松,朱常洵越疑惑,但他听到这句话,就像听到最大的笑话,随即大笑道:“陛下是在讲笑话吗?您身边不过千余护卫,而我有两万精兵,城门已被王总兵控制。这火,怎么都烧不到我们身上。至于诛九族······嘿嘿,别做梦了,要诛也是本王诛尔九族。”崇祯摇摇头,眼中怜悯更甚。“你以为朕不知道你与徐弘基等人的密谋?你以为朕真会毫无准备就来洛阳?白日里那些话,不过是朕在吓唬你,逼你露出狐狸尾巴······”“虚张声势!”朱常洵这下放下了心,他觉得崇祯就是用这种方式拖延时间,寻找突破口求生。 他随即打断道,“陛下何必演戏?若真有准备,何不现在使出来?”朱由检微微一笑道:“不急,让子弹再飞一会儿。”“昏君,束手就擒吧。”朱常洵终于撕破脸皮,露出狰狞的獠牙,“你昏庸无道,宠信奸佞,残害忠良,致使天下大乱!本王身为皇室宗亲,不得不挺身而出,清君侧,正朝纲······”“等等!奸佞不都被朕诛杀了么,王叔还清什么君侧,正什么朝纲?”崇祯突然打断,把朱常洵的豪气憋回去,让他觉得十分憋屈,忍不住吼道:“昏君,你还有理了?远的不说,你把孙传庭下诏狱,才有河南现在官兵大败的现状,这便是你这昏君的杰作······”“王叔,谣言害死人啊!你记住,要不造谣、不信谣、不传谣。哎!造谣一张嘴,辟谣跑断腿······”崇祯轻松的没个正形,随口感叹几句,摆摆手道,“孙督师,出来吧。”这时,洪先生从殿内迈出,缓缓揭去络腮胡子、赤眉等伪装。“孙······孙传庭?!你······”朱常洵踉跄后退,面如土色。孙传庭肃然拱手,一本正经道:“福王殿下,别来无恙。”······南城一个旮旯里,躺着两个乞丐。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