脚步声和说笑声再一次走近。
“姑娘?姑娘?”梅巧喊,“您已经从后院回来了?”
傅沉烟深吸一口气,飞快的拭去泪痕,整理衣裳与鬓发,轻轻笑道,“你这丫头跑哪里去了?我都回来好一阵了。”慢慢把门打开。
梅巧见姑娘眼角泛红,衣裳微皱,没敢深想就已经惊出一身冷汗,当着采荷的面不便多问,连眼色都不敢多使。
“三姑娘。”采荷先行了个礼,四下张望。
傅沉烟冷冷的看她,“采荷,二姑娘是临时起意,打发你来的?”
采荷不知何意,不敢回答。
傅沉烟冷笑,“出门前,你们不是见过我吗,明知道我出府,却一语不发的绕行,现在就紧追过来,可不就是临时起意?”
采荷讪讪笑道,“是啊,三姑娘说的是,二姑娘因为在园子里看花,被蚊虫叮了,回去找止痒香膏,才发现所剩无几,这才赶紧让奴婢过来买。”
“当真有心了。”
不多时,掌柜送来药,傅沉烟谢过,不敢多留,匆匆离开。
采荷舔着脸笑,也不说话,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,傅沉烟心中正乱,哪里管她,随口一句“若无他事,便与我同车回吧,也免得走路。”
采荷赶忙道谢,与梅巧一左一右扶着傅沉烟上车,也爬上车去。
一上车,傅沉烟飞快的扫了眼座位,不声不响的坐下。
采荷却是滴溜溜转着眼把车里各个角落察看一遍,也满脸堆笑的坐在旁边。
一路无话,只有车轮转动的吱呀声和马蹄匀速缓慢的哒哒声,听在傅沉烟耳中,却是杂乱无章,搅乱漫天满地的纷芜,贺景梧的脸就在那一团乱绪中时而清晰时而模糊,他那句“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,还是真的一点也不在乎”却是越来越沉重、越来越刺耳,反反复复在耳边炸响,震得心惊肉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