烟听得稀里糊涂,这听着像是在准备孩子的东西,莫非长辈给晚辈添箱,都要提前准备孩子衣物,意味着送子、吉祥?
那自己要不要也做些?
傅沉烟琢磨着,自己还从未做过小孩儿的衣物,不如进去问问母亲,与她们一起做。
忽闻身后传来梅香的声音,“姑娘,您在这里做什么?”
吓得傅沉烟手一抖,“啪”的把针线篓掉地上。
瞬间,屋里的对话声没了,门从里面打开,郑妈妈目瞪口呆的站着。
“姑娘……您怎么过来了也不吭声?”
梅香没想到自己一句话惹出乱子,忙蹲下收拾针线。
“过来想和你们一起做针线,正好刚到门口。”傅沉烟讪讪地笑,说谎说得不太自然。
罗氏在屋里嗔怪,“来了就进来,躲门后做什么?过来吧。”
傅沉烟接过针线篓进屋,赫然见屋子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布料,尽是小孩儿适用的花色,张妈妈一脸尴尬,罗氏则半歪在床头,腰后垫着厚厚的枕头,正拿着两只婴儿的虎头鞋。
这么大阵势,仅仅是为了给如敏添箱?
傅沉烟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,疑惑着唤道:“娘——您这是?”
罗氏脸颊近来略显圆润,微泛红霞,嗔她一眼,摸着小虎头鞋笑道:“原来是没想瞒着你,怕你喜形于色,藏不住事。”
“什么事儿?”傅沉烟好奇地挨着母亲坐了。
罗氏脸颊泛红不说话。
郑妈妈喜形于色,笑眯了眼,“夫人啊,有了!”
傅沉烟抿着嘴,笑容像点燃了引线的烟花挡也不挡住,霎时满脸绽放,灿烂无比。
她差点尖叫着扑在罗氏怀里,又竭力克制住,蹭一下,又蹭一下,慢慢的靠过去,伸出手隔着被子小心翼翼的覆在罗氏肚子上。
“娘,真的有个弟弟?”
罗氏羞红了脸,“这我哪里能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,要生下来才知道。”
傅沉烟欢喜得心都漫天飞扬,坐也坐不住,挨着床沿扭来扭去,嘻嘻的直笑,“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,我都高兴。”
郑妈妈笑道:“奴婢说,肯定是个小少爷。”
“郑妈妈会猜男女?”傅沉烟不解。
张妈妈道:“不是猜,是姑娘腕上的镯子呢。姑娘您不知道,就是那天二少爷把镯子给姑娘,当天晚上,夫人就有了症状。”
傅沉烟不敢置信的将小银镯看了又看,来回摆弄,“这么灵验?我得好好谢谢二弟,又送我一个三弟。”
大家都笑。
罗氏就问起傅嘉佐,“怎么这两天没来了?早上请安时瞧着精神不错,不想是病。”
傅沉烟摇头,“许是另有新鲜玩意勾走了兴趣。”
“这倒也是,小孩子的兴趣哪有长久的,你小时候还不如嘉佐有定性,一天一个花样,可把郑妈妈和张妈妈累坏了。”罗氏回忆往事,笑着打趣女儿。
傅沉烟红脸,又摸罗氏肚子,侧着头听,被罗氏拍开。
“还早着呢,哪里就有动静了。”
“娘,父亲知道了吧?”
罗氏似乎更加不好意思了,轻轻“嗯”了声,又严肃的告诉她,“这事儿只有咱们几个人知晓,其他人一概不知,连你祖母也不知,你可别往外说,说话做事一如既往,别露了马脚。”
傅沉烟似懂非懂,还是乖巧的点头。
郑妈妈从旁解释,“姑娘年轻,不懂这些讲究,老人传下来地说法是孕事要瞒三个月,孩子就能稳稳当当,平平安安。”
傅沉烟又认真的点头,心里想着郑妈妈的话说得含蓄,其实再剖开些讲,就是防小人、保安宁。
罗氏和两位妈妈又细细叮嘱傅沉烟,拉着她一起缝制小孩衣裳。
傅沉烟兴致勃勃,决意亲手为未出生的小弟弟或是小妹妹做一件小衣裳。
“夫人,老爷身边的传话过来,说是老爷晚上与同僚一起吃饭,让夫人您别等了。”梅玉在门口禀道。
罗氏抬起头,问:“可说了是谁?”
梅玉答道:“通政使司通政使冯大人。”
“通政使司通政使冯大人?”罗氏嘀咕一句,不由自主的望向傅沉烟,诧异道:“莫非就是曲阳冯家的那位大老爷?”
傅沉烟想了想,诚实的回答:“仿佛是听过一句,冯家大老爷现做着通政使司通政使。”
罗氏点点头,“那就没错了,可咱们与冯家向来无交情,我从未听你父亲提起过冯大人。”忍不住又看一眼女儿,若有所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