赫连玉铮皱眉，似乎也意识到不对劲，“当初那个稳婆也有可能是有人指使？”

“所以才需要你帮我调查。”端木菁目光凌厉，“若真是如此，那此人定是蓄谋已久，想必不会那么容易露出尾巴。”

甚至也许，那人在她建立鬼医谷的时候，就已经在谋划这些了。

“好，我知道了。”赫连玉铮将泡好的茶递给端木菁，“可是谷主，我离开了京城，您可用的人就只有万姨了，但现在她也在忙着揽月楼的事，您自己一人怎么行，不如带着蕊蕊跟我一起回谷？抓叛徒这件事，有您在的话肯定会更顺利些。”

“不，现在不宜打草惊蛇。”端木菁抿了一口茶，“现在谷内也不一定安全，我需要你隐秘调查，定期给我回信，至于我的话不用担心，蓝翎枫已经到了京城，我会传信让他在这儿多待些时日。”

赫连玉铮还是不放心，但见端木菁心意已决，便也不再阻止，“好。”

“若有情况，我自然会亲自返回谷中，你自己也要小心，以自己安全为主。”端木菁安抚他，“至于我，还需要在京城调查一些事情。”

“玉铮自然不会让谷主失望。”赫连玉铮郑重道。

“嗯，那就拜托你了。”

说完这些，端木菁便要起身回王府。

“谷主？您不在这儿歇吗？”赫连玉铮跟随她走到门口。

“算了，我毕竟是偷溜出来的，若非事情重要，我本只打算派人传讯给你。”端木菁对他摆手，“不用送我了。”

赫连玉铮看着她的后背，张了张口，似是想要拉住她，见她毫不留恋转身的身影，最后还是收回了手，叹息地唤了声：“谷主…”

他此次回谷，归期不定，下次再见到端木菁不知还是什么时候。

谷主当真对他的情谊没有半分察觉吗？

偷偷溜回了王府，端木菁关好门，有些疲累地趴在了床边，屋内昏暗，没有点灯，只有莹莹的月光照下。

端木菁失眠了。

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，真到放松下来的时候，竟然还是无法入睡。

她已经许久没有见到人死在自己的面前了。

自她成为医生以来，见过了太过的死亡，太多的无可奈何，但至少在她成为顶尖的医生后，这种情况越来越少，几乎没有她不能治的病，没有她不能救的人。

驾鹤西去毒性霸道，是她研究世间至毒的副产物，存放在了谷中的密室。

这毒在发作的那一刻就已经没救了，即便是她，也不可能在那几秒钟内，将一个身体腐烂的人救回来。

太久没有这种无力的感觉了，就像是回到了当初。

若背后之人了解她的话，或许碧月的作用一开始就不是用来拖住她。

带着万千的思绪，天际微亮之时，端木菁才堪堪入睡，只不过即便是在梦里，她也极度不安稳。

罕见地，她梦到了自己穿越前的事。

……

“娘亲还没醒吗？都快正午了…”

“娘亲肯定是累了，我们要不要给娘亲把早膳端过来？这样她一醒就能吃啦！”

面面疯狂点头表示赞同，看着蕊蕊冒冒失失的模样，他说道：“还是我去吧，你在这里守着娘亲，娘亲醒来看着你，肯定会开心的。”

“哦，那好叭。”蕊蕊搬过来一个凳子，坐在了床边，盯着端木菁的脸看。

不知是梦见了什么，端木菁的眉头紧皱着，面颊带着不正常的绯红，呼吸也急促起来，额间似有冷汗沁出，似乎被什么魇住，睁不开眼睛。

“娘亲？”蕊蕊有些慌，她上前轻轻摇晃着端木菁，“娘亲？娘亲醒醒…”

蕊蕊叫不醒端木菁，抬手探了探端木菁的额头，惊呼出声：“好烫！”

“娘亲！”

端木菁猛地睁开眼睛，“学长！！！”

“啪嗒”一声，白色的布巾随着她的动作顺着额头掉在了腿上。

端木菁起得太猛，止不住眩晕。

还没等她倒下，就被一双有力的手扶住了。

端木菁恍惚抬头，“学长？”

夜影寒蹙眉，“你在叫谁？”

他这声音清冷，隐含怒意，念在端木菁生病，他倒是没有当场呛声，只是将端木菁抚到床上，把毛巾贴在了她脑门上，冷冷道：“你睡迷糊了。”

端木菁没有回答，她的眼睛没有聚焦，虚虚地看着床帏顶端，眼含迷茫，乖巧安静得倒是叫人不习惯。

夜影寒看了她一会儿，端起桌边的药汁，“既然醒了，就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