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识都没有吗?
“抱歉,因为一直是用人类的视角生活的。”
按照你们人类科学家的什么理论,波动能帮你们把体内的那个什么atp,转化成施展超自然能力所需的能量。当然我们都知道这是在盲人摸象,超能力者——我还是习惯叫“非完全体的预备体”——的能力来自与玛丽苏的灵魂契约,而不是体内的化学物质。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我的意思是,这种契约是单向的,只有本体才有所谓的能力,玛丽苏是没有的。
“你是说,必须要控制身体才能使用能力?但你在我体内的时候也能不停地操控我的记忆。”
那只是你的。记忆人人都有所以我能操作你的。
“我明白了。”林笙盯着日光灯说,“只有作为本体操控我的身体时,你才能联系上外界的记忆。你是想让我转移身体的控制权,对吧?因为你没法主动从我这里抢过去。”
现在知道你有多么碍事了?
林笙难得轻松地被逗笑了。应该相信她吗?莫妮卡话逻辑上能说通,就是不知道那个基本“公理”,也就是“只有本体才能对外使用能力”的说法是不是真的。
而且,也不知道如果再次被骗会有怎样的后果。
她反复地深呼吸。
“我答应了。”林笙说,“不赌一把确实很安全,但进度也会永远卡死在这里。”
随着她的眼睛闭上,又再度睁开,主导这具身体的灵魂又一次更替。
莫妮卡的意识飞了出去,穿过走廊碰到那个推车从病房出来的护士,触须似的在她的记忆海中探一探。
护士像个木偶似的被定在那里。
“准备好换回来,我要把记忆给你了。”
林笙点点头,灵魂猛地用力。在感到身体再度属于自己的时候,她也有了一段崭新的记忆,属于外头那个护士的。
她首先让自己消化吸收了一些医学知识,包括各种药物的用途,大部分药能用来安定精神,副作用就是思维迟缓和记忆衰退。如果有人心怀不轨想用某种方法控制住病人,这种药再合适不过了。
然后是医院的规章制度,那个护士是专管住院病人的,每天上午下午各喂一次药,晚上九点查房并熄灯。一定要扣好束缚带,护士的记忆里这一句划着重点。
一定要扣好……也就是说,白天是可以解开的?
然后又是奔跑和追逐,手里握着强效镇静剂。林笙知道这支镇静剂并没有打进去,因为——
“又跳楼了!又是九楼的病人……”
从她的记忆里林笙还读到,九楼的病人死亡率奇高,精神状态一个接着一个的恶化,最后干脆一跃而下,求得解脱。不止是他们,这个医院就没有“痊愈”的精神病人,每一个,都在药物的作用下变得乖巧而麻木,或者清醒地发疯奔向死亡。
但是医院到底要干什么?
林笙什么也读不到了。护士仿佛丝毫没有自己的人生,她就像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,程序里写着:我是这家医院的护士,我要遵守规则控制住这些病人。
莫妮卡还是对她有所保留?也难怪,毕竟本质是敌人。不过,至少她的收获还算相当大。
“有人跳楼,说明至少这里可以与外界联通,不是完全与世隔绝。”她分析道,“晚上九点查房,应该那时大部分护士就下班了。”
你想在晚上逃跑?
“是的,莫妮卡。”她仰头是冰冷的铁架,虽然知道无用但还是被绑得难受,忍不住挣了挣,“他们在查房时会扣好束缚带,所以一般不会警惕有病人跑出来。你能不能让护士以为已经查过我的房,并且给我扣好束缚带了?”
我是能操纵记忆,不是能制造幻觉。莫妮卡咬牙切齿,而且你使唤我这么顺便的吗?
“抱歉,那我自己想办法吧。”由于看不见外界,她也不知道是白天还是黑夜,只有等护士再一次进来是看她做什么。如果是喂药,就拜托她把束缚带解开;如果查房,就安安静静地睡过一夜等第二天再用同样的逃吧。
等待的时间无趣又漫长。林笙在脑海中唱了所有会的流行歌曲,又把高考必背古诗词全部重新过了一遍,护士还是没有来。
“不好意思,莫妮卡,还是要麻烦你。我们来闲聊吧。”
聊什么?
“聊你要收集的镜子碎片。”
那已经没用了。
“至少开始是有目的的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