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仰对张慧做了几个口型,看样子说的应该是,“等下去吃,不用管我。”
张慧点头。
陈曦没放手,陆仰就一直在她身旁,等她睡醒。
窗外阳光正好,仿佛大地回春万物复苏了般,丝毫没有早上时的寒冷。
和熙的阳光透过窗户,折射在陈曦的脸庞上,她擡手遮住阳光。睡觉真的太舒服了,浑身上下都舒服,她伸了个懒腰,脚指头都舒服得绷紧了。
她嗯嗯呢喃了几声,极为舒服。
陆仰道:“醒了?起来吃饭。”
陈曦嗯了声,揉了揉惺忪的杏眼。突然意识到说话的是陆仰,还有自己睡醒时嘤嘤呢喃着的样子,她不好意思地红了耳朵,问道:“我睡觉的时候,有没有说什么?”
陆仰:“没。”随后他转身下楼端饭,陈曦掀开被子站起身来。
“饭给你们热着呢,排骨好吃,多夹点。”张慧说,“今天的红烧肉软烂可口,一口一个,多给那丫头拿点。”
陆仰笑着,时不时嗯一声。
“过来吃饭。”陆仰说着,走到课桌前,将卷子推到一边,腾出一些空位。
陈曦揉着头发,微笑道:“谢谢你伺候我啊。”
陆仰轻笑了声。
陈曦:“我睡了多久啊?”
陆仰:“不知道,不过现在下午两点半了。”
陈曦搓了搓脸,朝陆仰走去:“睡了这么久啊?你不吃吗?”
陆仰只拿了一双碗筷,他擡眸:“我吃过了。”
陈曦哦了声,坐在椅子上。陆仰帮她夹了块红烧肉,说:“张姨说这个红烧肉好吃,你尝尝。”
陈曦夹起红烧肉,红烧肉裹满了汤汁,看起来duang duang的,确实诱人。但是她不喜欢吃肥肉,除非是那种切得很薄,煎得很焦的才吃。她开口:“那个,我不太喜欢吃肥肉。”
陆仰:“那你把瘦的吃了,肥的留给我。”
陈曦刚咬掉了瘦的那部分,眼前突然出现了半张脸,她甚至能感觉到陆仰咬时的力气,还有他的喘息。距离之近,她还看到了陆仰已经明显突出来的喉结,迎面的是茉莉花淡香。
陈曦脑子烧着,盯着眼前的筷子,很久回不了神。
陆仰看着她,开口道:“慢慢吃,我去坐会儿。”
陆仰将被子抱起来扔到床上,这时他才发现床上有陈曦不小心撒的银耳汤。陆仰弯下腰将被单扯起来,折叠好。他回头看了眼陈曦,她吃得正香。然后陆仰走出房门,走进厕所,将脏了的被单放进洗衣机,然后再倒一些洗衣液进去。
他揉了揉头发,扶着栏杆道:“张姨,家里还有干净的被单吗?”
张慧回答道:“有,但好像没有白色的了。”
自从季甜去世,陆仰一直用的都是白色被单,从来没换过其他颜色的。他的被单洗了,今天不一定能干。陆仰继续问:“被单放哪里了?我去找。”
张慧:“杂物室里面靠墙的柜子里。”
陆仰应了声,打开杂物室。
杂物室里面并不是特别乱,只是陆仰感觉它存放着生活用品,平时买了新的毛巾被子什么的,还来不及用就放里面,很少打开。但更多的是他写过的练习题和试卷,差不多快堆满整个房间了,故而陆仰给它取名叫杂物室。
杂物室靠窗户放着季甜的钢琴,落了灰。阳光正照耀在琴键上,一半在阴凉中,一半在阳光之下。阳光的形状在琴键上,很美。这时,风吹动了琴上的乐谱。
陆仰走上前,抚摸了下落灰的琴键。季甜曾经教过他弹钢琴,他刚开始很抗拒,后面慢慢喜欢上了,再后来母亲去世,就再也没有人教过他了。
他颇有兴趣地按下一个琴键,琴键发出的声音像极了季甜的声音,温柔又冷静。
他将残破的乐谱放在手心,随意翻了翻,翻到了一页季甜教过他的曲子,《送别》。
他弯下腰,看着乐谱开始弹奏。
suo mi suo do - la do suo~
他沉浸在音乐中,似乎忘了自己来杂物室的目的。
杂物室离陆仰的卧室不远,门开着,陈曦自然听得到。她吃完饭,端起碗筷出了房门。
陈曦特地跟着音乐的脚步行走。
陆仰背对着门,窗户半开着,鸟儿在空中盘旋飞翔,叽叽喳喳个不停,鸟叫声混合钢琴声。钢琴前的男人和高一时在她旁边吊儿郎当地说‘专门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