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光

敢在黑暗中矗立，必在黎明中绽放。

——《高山之上》

世界慢慢暗下来，远处遮掩晚霞的高楼大厦胜似高山。这满目疮痍的世界，让人忍不住想用那炽热的心去填补这世界的缺陷。这片土地上尽是纸醉金迷，灯红酒绿，任何时候糜乱占了上风。

楼下的山茶开了，沿路都是山茶的淡淡幽香。

今天的考完了，陈曦出去吹着风，望着远处的灯光，风微微拂过她的墨发，零星碎发尽数贴在脸上，凌乱的美感加上白皙的肌肤，在微暗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纯。今天的风吹个不停，细发也随之狂舞。

她显得格外美好，像是皎洁的月亮。

“进来坐着，小心感冒。”陆仰靠着门框，挑了下眉。

陈曦转身，正对着他，双手搭在栏杆上：“风一直吹就好了。”

“为什么？”

“我感受到了恩赐，上帝给的。”

陆仰眉心一跳，走上前抓住她的手腕，低笑了一声，道：“你小说看多了吧，这走廊来来回回这么多人，别被撞到了。”

陈曦眼睛很亮，里面闪烁着粼粼波光，走廊没开灯，她看起来格外虔诚。

像是暗恋交织与柠檬汽水。

全班闹哄哄的，然后瞬间安静，看清楚两人后，先是全体懵逼，最后瞬间哗然。

起哄声有几句不太清楚的调侃两人的话语。

“现在谈恋爱都这么明目张胆了吗？”

“真在一起了啊？这小手牵得。”

“妈的一嘴狗粮。”

“我们班第一名被拐了！！”

陈曦扯出手，拍了拍衣服。

“就你们几个单身狗喜欢唠。”陆仰冷不丁的怼了回去。

陈曦差点笑喷了。

冬天了，天黑得格外早。月色朦胧，一半被枝丫遮挡，一半在燃烧热情，点燃了细碎的星光，拼拼凑凑成了一副水墨画。路上飘着山茶的淡香，它藏匿在空气中，沁人心脾，太美好了，青春的模样被勾勒出来。

月亮，像海；星星，像我们。

路上陈曦慢悠悠地走，一到冬天陈曦的手脚就总是冰凉。她哈着气，小手搓了搓，吐出来的白气在空中停致了两秒随后消失。

两人在路上碰到了，陈曦笑着给他打招呼：“小夥子，你好啊。”

陆仰瞅了她一眼，视线下移注意到她冻得通红的双手。陆仰没说话，只是抓过她的手腕放进自己的兜里。

陈曦有些惊讶，道：“你干嘛？”

陆仰回道：“这儿暖和。”

陈曦一听红了脸。

两人没说话了，不过他们很有默契，步伐都是一致的。陆仰知道陈曦走路慢，特地跟着她的节奏。

陈曦莫名地有些羡慕陆仰未来的女朋友。陆仰很体贴，喜欢用动作来表达自己的想法。他这么体贴的人，未来的女朋友一定很幸福。想到这里，陈曦感觉有些酸酸的。

“陆仰，你喜欢过人吗？”陈曦问。

陆仰没回答她的问题，看了眼她，然后叹了口气，转移话题，说：“我给你唱首《晴天》吧，前几天学的，你挺喜欢这首歌的吧，你点评点评。”

陈曦：“嗯。”

陆仰吸了口气，开嗓，他的声音特别蛊，少年感非常：“故事里的小黄花，从出生那年就飘着，童年里的荡秋千……”陆仰带着笑意，唱的格外好听，只是唱得有些缓慢，“随记忆一直晃到现在~”

唱了一小段，他停住，垂眸看向陈曦，好像迫不及待想听夸奖的话，问道“好听么？”

陈曦愣愣的：“好听。”

那一刻，月光照在了她的身上。

回到家，陈曦看到门口多了双男士皮鞋，上面有些泥，还飘散着臭味。陈曦垂眸，拉开门。

家里很冷清，电视没有开，桌上也没饭菜。

陈曦一声不吭。

沙发上躺着的是陈富邦，空气里全是脚臭味，酸臭味差点把陈曦熏吐，他应该在睡觉，呼噜声很大，震耳欲聋，好像谁在磨锯子似的。那张多年赌博成瘾的脸看起来又丑又憔悴，胡渣占领了他的下巴，摸一下都能刮破皮，但他的身体却是肥胖的，像个八个月的孕妇。

地上堆着大包小包，都是用绳子绑住的，看起来像个流浪汉。他穿着一件很土的红色大衣，头顶一片荒原，没有白发也没有青丝，乍一看，以为是个七旬老头，其实，陈富邦今年才五十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