密密麻麻的字,轻声道:“大家好,我是高一一班的陆仰,今天我讲话的主题是——我们。”
陆仰停了几秒钟,继续道:“关于生理这个词大家并不陌生,而关于月/经/这个词,很多人都是闭口不谈,像是什么污秽不吉利的话一样。”
说到这里,陈曦的心好像抽动了一下。
“久而久之,女性习惯用‘那个’丶‘这个’来代替月/经这个词。月/经这个词也变成了女性人生中一个很敏感的词汇。很多人不敢当众拿出卫生巾,总是遮遮掩掩害怕被其他人发现,不敢穿白色衣服,不敢做大幅度的动作,就算体育课的时候也不敢请假。”
“发育丶月/经/等词语似乎一直都在牵扯着女性的自尊,绝大多数女性都因这些词语被侮辱丶怀疑丶恶意揣测。月/经/这个词本来就是女性发育中的一件很正常的事情,我们都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。我们可以穿短裙,也可以穿长裤,我想对所有女性说,生理并不可耻,并不肮脏,这很正常,我们都应该对月/经/羞耻说‘不’这个字。”陆仰说得很认真,他垂着眸,睫毛投下一片阴影。他唇角微微勾着,与风融为一体。
“看到女性这个词,我会联想到,美丽丶独特丶勇敢。我们既可以勇敢,当然也可以哭泣。”
“有句话是这样说的,花朵理应绽放欣赏,而不是死于草芥之中腐烂发臭。我们都应该记住,我们就是我们,万人非我们。”
“巾帼不让须眉,我认为从来都不是说说而已,我们都有属于自己的色彩,万里长空,总有属于我们的一角。”
说完后,陆仰停了一下,继续说,
“近年来,网络发展迅速,有人表示说话比较柔和的男性就是娘娘腔。首先,我并没有觉得‘娘’这个字就是不妥,我也并不理解为什么像女的就是在骂人。”
“有人说,男性必须要有阳刚之气,流血不流泪,结婚后必须养家糊口,必须让着女人或者比自己小的。”
“我并不赞同这种说法,首先,我认为的婚姻是两个人相互扶持,一起进步,而不是一方靠着另一方;其次,倘若世界上所有男性都是一个样的,做的事情也是一样的,那么这个世界就太无聊了。没有自己的独特风格。”
“有个词叫做‘公平公正’,我们都应该牢记这个词,做事之前都应该站在别人的角度想想问题。有人忍受不了别人的指点,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,我想说的是,我们不应该以伤害自己为代价来报复他人。”
“这时大概又有人说话了,一个人是无法理解另一个人的,就算知晓他的故事,走过他走过的路,也无法成为他。是的,确实如此,但我们仍然可以去改变,做人间清流,做千千万万朵阻止雪崩的雪花。”
“男人温柔些也是可以的,既然女人也可以勇敢无畏,可以当风中的仙人掌,男人当然也可以有阴柔之美,可以当一朵玫瑰花。不管是男人或者女人,我们都是中国的人,理应有远大的理想抱负,有更高的眼界和所向披靡的勇气。男性和女性都是很美好的,和万山万景一样美好,我们都一样。我的讲话完毕,谢谢各位。”
全场安静了三秒,那三秒出奇的安静,没人任何人说话,甚至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出。
有人愣愣地拍了下手,随即台下顿时响起轰鸣般的掌声。掌声像是一把烈火直接烧了天,等到春风一吹,怎么也熄不灭。
陆仰转身下台,奔跑着来到谢燃旁边。他握拳笑着打了一下谢燃的胸口,装作有点生气地说:“神经吧你,检讨的字这么丑,认都认不出来。早知道上台看几眼了。”
谢燃也笑出了声:“帮你写已经不错了。都是好兄弟,一样一样。”
陆仰摊开检讨书,指着其中几个字,笑着说:“我不要命了?你竟然写马老头。”
谢燃擡起胳膊肘碰了一下陆仰,又举起双手,他忍不住笑了,说:“哈哈哈哈习惯了,我的错我的错。我也想认真写的,写到后面就有点迷糊了。”
回到教室之后,一班一半的人都去办公室了,争先恐后地去看上周的语文小测试。
陈曦挤了半天都没挤进去,她个子小,刚想再试试,却被前面那个胖胖的男生挤倒了,重心不稳差点摔地上,幸好被杨芹娜眼疾手快接住。
杨芹娜笑着说:“小心点。我刚看了,你考得不错诶,110,全班第一哦。”
她挠了挠脖子:“是吗?”
杨芹娜看她这扭捏的模样,好奇地问:“你要看谁的?”
陈曦垂下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