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15 章

次日，馀意然是被一通电话吵醒的。

“……”但是他翻了个身没接，星期天没工作在家里就是要睡到自然醒的，谁也别想吵醒他。

他用枕头把自己的脑袋包起来，手机铃声暂停了，他松开手准备睡回笼觉的时候，手机又响了起来。

昨晚好不容易把沈寒径那尊大佛请回去，自己回到家后又处理了一些事情，2点多才睡，他眯眼看了下时间才6点多，但是手机仍旧响个不停，让他想砸。

不过最后他还是接起了电话。

“谁？”馀意然怨气冲天。

“是我。”柏啸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有些失真。

他们大概已经有5年没通电话了吧，馀意然想了想，但出口还是冷冰冰的:“说。”

“你今天有空吗？”柏啸又用那种让人难以拒绝的语气跟他说话。

但是。

“没空，”馀意然坐起身头发乱糟糟的炸起来，像他现在的心情一样，“今天是我的休息日，而且你找我能有什么事，你不是已经跟裴哥结婚了吗，怎么的七年之痒吗，痒也别找我，随便找只鸭给你挠挠，别他妈烦我，滚。”

“……”柏啸静了静，“我跟你裴哥好的很。”

“哦，然后呢？”馀意然胡乱的揉了把自己的头发眉头狠狠皱起，“柏蛰不记得我了很可笑是吧，你专门打电话来笑我的吗？”

馀意然巧舌如簧，柏啸连嘴都插不了。

“我告诉你，我已经跟他说分手了，反正他也不记得我，就当我发疯好了，现在也好十年前也罢，我他妈再也不想见到你们兄弟俩！”

“啪——！”馀意然挂了电话把手机摔在床上，由于床垫柔软手机在上面砸出了个印子。

他骂的面色涨红，跑去厕所洗了把脸清醒了一下，馀意然这家夥和别人不同，人家奔三的年龄已经被生活磨平了棱角，而他越活越自我，该说的和不该说的全都一股脑的往外吐，除非是在必要的场合。

馀意然就是典型的上班时畏畏缩缩，下班后拳打脚踢。

刷完牙后，他出去买早饭。

现在他住在普通的三室一厅的商品房里，俗话说得好麻雀虽小五脏俱全，有的吃有的穿一个人生活他已经相当知足了，他不是一个充满负面情绪的人。

偶尔悲观的时候也会自我安慰:能活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，放弃的话不就白活了，一想到这儿他就会精神抖擞，苦了小半辈子不能说死就死了吧，他也没有遗産捐给慈善机构，就这么死了多磕碜呢。

他买完早餐回到家后坐在落地窗旁的懒人摇椅上往下看，18层楼的高度，往下瞥一眼都让人胆战心惊，馀意然却一直看着，嘴巴像机器似的动着。

其实不捐款也没关系的吧？毕竟已经没有在乎的人了啊，唯一的牵挂也被自己扯断了，说多了都是活下去的借口，他的借口都灰飞烟灭了。

完蛋了。

他想。

18楼原本是观景房，但是太高了也没什么景好观的，于是就空出来了，但阳台窗户还是半景的，所以这个小区是真不怕死人，不过还隔了个落地窗应该也死不出什么名堂来，当时馀意然正凑巧赶上了这一户在低价甩卖，于是就占了这个便宜。

既然柏蛰失忆了，那还会恐高吗？应该会吧，下次请他来做客看看他的反应。

好了，这下又多了一个活下去的借口，馀意然擦了擦嘴，缩在摇椅里小憩。

室内有暖气，但他还是觉得手脚冰凉。

.

“多穿点，房间里虽然有暖气但是出门容易着凉。”馀琴絮絮叨叨的声音响起来。

“那我在房间里多穿了出门不照样免疫吗，行了你就别瞎操心了。今天除夕，您就好好歇着吧，”馀意然的声音很模糊，像是被闷在棉花堆里，隐秘而轻柔。

柏蛰打开房门与馀意然对视几秒而后撇开目光对馀琴说:“我陪小然哥去吧，他一个人可能拎不动。”

“行吧，那我贴春联好了。”馀琴拿起茶几上的对联就要往外走。

馀意然连忙摆摆手:“我回来贴，你别急。”

“那你们路上小心，注意着车。”馀琴把春联放到一张椅子上。

“知道了。”馀意然拉着柏蛰往外走。

他们在电梯门合上之际拥在了一起。

“哥，你别……这里有监控。”柏蛰的脖子被馀意然搂着，馀意然朝他轻笑勾得他心痒，他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