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若无的弧度。
他知道,他的妻子,要亲自下场了。
第二天,锦官城里像是被投下了一块巨石。
几张巨大的红纸告示,贴满了城中人流最密集的地方。
尤其是织女巷的巷口,那张红纸,几乎遮住了半面斑驳的墙壁。
没有官府的印章,也没有某家商号的名头。
只用最粗的墨,写着几个大字。
“织女大赛”。
告示的内容简单粗暴,不问出身,不设门槛,只要是会织布的,都能参加。
最下方那行字,像一团火,灼痛了所有人的眼睛。
“头名,赏银五百两。”
五百两。
织女巷里,一个瘸腿的男人扶着墙,一个字一个字地把告示念完。
他身前身后,围满了人。
那些平日里因为贫穷和病痛而麻木的脸,此刻全都活了过来。
呼吸声,心跳声,都变得粗重。
五百两白银是什么?
是能把漏雨的房子换掉,是能让孩子从此吃上饱饭,是能给病榻上的家人请大夫抓好药,是……一条活路。
人群死寂了片刻,随即彻底炸开。
“五百两!我没听错吧?”
“谁家这么大的手笔?疯了吗?”
“管他疯没疯,你看清了,参赛的题目是什么?”
有人挤到最前面,盯着那红纸黑字,一字一句地念。
“大赛主题,‘失传的记忆’。要求,织出那些不为市面所容,但工艺精湛的传统纹样……”
这话一出,人群里几个上了年纪的老织工,浑浊的眼睛里,突然就有了光。
那些被王掌柜斥为“老古董”、“没人要”的压箱底手艺!
那些他们以为这辈子,都不会再有机会碰触的复杂图样,一夜之间,成了能换回五百两白银的机缘。
这哪里是比赛。
这是在给他们这些被踩进泥里的老骨头,递来了一份迟到的尊重。
林府。
王掌柜连滚带爬地冲进书房,脸上一片惨白。
“东家!东家!出事了!”
书案后,一个面容精明的中年男人正把玩着两颗玉石核桃,闻言,眼皮都未抬一下。
“慌什么。”
“外面……外面有人贴了告示,要搞什么织女大赛,头名赏银五百两!”
王掌柜的声音都在发抖,“这不是明着跟我们锦绣阁抢人吗?那些穷鬼看见银子,眼睛都红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