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并无大碍,只不过是前不久意外受了腿伤,伤势于性命无忧,只是如今站不起来。”
顾旸说的轻描淡写,但是秦王妃和谢扶月皆齐齐变了神色。
什么叫如今站不起来!
顾旸双腿难道是彻底残废了?
秦王妃急急追问,“谁伤的你!如何能痊愈重新站起来?”
“伤我者已被全诛,痊愈……”顾旸面色晦暗,“尚不知如何能康复。”
那不就是彻底的残废了!
“母妃!”
秦王妃两眼一黑,差点晕过去。
谢扶月忙拍着秦王妃的后背,替她顺气,“母妃,没事的,只是站不起来而已。”
顾旸眉宇紧蹙,盯着谢扶月的目光陡然锐利如刀,阴沉沉一字一句地重复念道:“没事的,只是站不起来而已?”
谢扶月后背一凉,她也是急着安慰秦王妃,一时糊涂。
当着本人的面,这话可实在是太不礼貌了。
但,不能否认。
只是残废双腿而已。
“是,只是站不起来便站不起来了。”
谢扶月放开了笑出来,眉宇弯弯,犹如新月,毫不掩饰无所谓的态度,能活着比什么都强。
顾旸眸中戾气一闪即逝,紧握的轮椅扶手咔嚓一声。
“最重要的是世子能安然回——”
余下的半截话卡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,谢扶月呆呆的看着断掉的的扶手,小脸煞白,整个人如坠冰窟,几乎要站不住。
殿内一片寂静,落针可闻。
秦王妃捂着心口,笑声缓和气氛,“这是什么椅子,质量实在是太差了!扶月说得极是,你活着回来比什么都重要!”
并非是嫌弃他是残废了……
顾旸绷着脸,沉默地将手中的扶手丢下。
刚巧被轮椅整个挡住,而轮椅断裂之处也被他的衣袖挡了个结实。
一切如常,恍若无事发生。
殿内空气总算是和缓了些,谢扶月这才重新活了过来,只是脸色依然白得可怕,喉咙发紧一时间说不出话来。
好在有秦王妃在,她忧心道:“旸儿,当年你到底是如何活下来的,这三年,你……你又是在何处,怎么一直不曾联系母妃?”
当年可是无数人亲眼看着顾旸死了的。
三年后死而复生,这是好事,但是更多人不会愿意看见他活着回来。
“当年的事情我已记不清,浑浑噩噩去了西北之地做了些小事。这三年所在之地地处偏僻,联系多有不便。”
在西北具体做什么,顾旸显然是不愿意多说,只轻飘飘地带过,“让母妃担心了。”
但,即便他们母子相处没三个月,秦王妃还是觉察出了端倪。
顾旸一身杀伐戾气,大抵是与西北军营有关。
这小子,怕是投身行伍做出了一番王府都不敢小觑的功业,这才没有任何预兆,正大光明的回到王府!
毕竟当年他的死……
秦王妃眼中闪过一丝恨意,用力掐紧了手心平复心绪。
又追问道:“那……你在外可置有家室?”
顾旸少年有成,只要眼不瞎就会有人为他说亲成家。
在西北三年的时间,什么都有可能发生。
不过,即便顾旸真有家室又如何。
她也绝不允许有人越过谢扶月,让她受委屈。
顾旸却没着急回答,目光扫过了谢扶月。
她自方才起就安静地低着眉,如蝶似的眼睫掩住了她的眸光,教人看不清心绪。
似乎,并不在意他这个死而复生的心上人是否已经娶妻生子。
顾旸垂下眼睫,低声开口:“并未娶妻,未有家室。”
秦王妃陡然松了一口气,笑颜浮上脸颊。
“好好好!今后你便与扶月好生相处,夫妻和顺,早日开枝散叶。如你们二人这般年纪,正是时候!”
只是下一秒,顾旸就不悦道。
“母妃,我与谢姑娘。”
他才一张口,只听谢姑娘的称呼,秦王妃立马意识到了顾旸是不承认她与谢扶月的婚姻。
一口气没上来,直挺挺地倒了下去。
“母妃!!!”
谢扶月大惊失色,也顾不得顾旸是想说什么。
秦王府内人仰马翻,直到她亲自送走太医才终于得了空,只是这时候顾旸已不去哪里了。
谢扶月这才拖着疲累的身体回了寝殿。
看见寝殿内供奉天地神祠和牌位的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