儿奴家叫人换一个来?」
这下林大姑娘亲临,不少升店客人都素认得她的,咂著牙要看奉凰肆的美人老板怎么整治恶客。一下子不分下座雅座席上一空,全堆在凤眼厅四面洞门外,掌堂的把手心帽子捏得汗湿,打躬答道:
「小的该死!大姑娘有所不知,没到卯初二刻厅门和酒窖都是不开的,谁知这厮不知使了啥妖法,三日前竟偷了酒烂醉在暖阁,我那时心底呐闷,还想是伙计没把门锁实,数落了一顿撂他出去也就不计较了。」
醉汉在桌上咕哝一声,捏著酒瓶翻了个声,掌堂的越发怒气蒸腾:
「那知第二日小的亲自查了大锁,连平时不上闩子的都上了,次日把门一开,还是见这泼猴醉在那儿,满身酒气不说,醉得连银子二字都听不得,小的没法,只得让几个伙计教训他一顿,绑了扔出大门。」
比手划脚,掌堂又向那醉汉瞪了一眼,续道:
「昨晚小的彻夜未眠,就睡在厅廊前守著,岂料今天还是撞见这煞星!林大姑娘,小的无能,实在奈何不了,您老开发小的去洒扫庭院便了。」
「林大姑娘,您店里降酒星啦,这是福气哪!」
「大姑娘,不如乘著这兴也赏两杯水酒罢,老子几个月没沾酒了,都快忘了酒香怎么样了!」
林里秀颦一动,还未及开口,暖阁内便乱糟糟哗笑成一片。她闻言微微一笑,垂下手来,摆著腰款摇摇地步进厅心,向四周福了一福:
「各位都是奉凰肆的福星,没了你们奴家也发不了迹。今天算是有缘,这厅里酒钱便都让小女子做东道主罢!」
一席话说得满厅喝采,直要把房顶掀上九霄云端,不少本不坐这一厅的,闻风都大老远围了过来。
「震师兄,她说我们不用给酒钱呢!」
角落偏桌忽有一人轻声道。林里挑眉望堂内扫了一圈,凤眼厅早有几席坐客,西首两名服色相类的男子正坐一旁,也不避嫌,长剑横置桌上,年纪轻的那个一脸精灵活泼,瞧来两人都是武道中人,适才的碎语便是由他所发。
凤眼厅聚了这许多人,醉汉却似浑然无觉,揣著酒瓮只管往口里送;绍兴、惠泉、女儿酒横七八竖置了一桌,俱都是酒窖里拆封的;酒要温过方不伤脾胃,时人多饮暖酒为多,这醉汉却胡乱喝了这许多冷酒,而且无一不烈,掌堂的本来气过了头,如今也自讶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