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拿起高脚杯来啜了一口,托腮望着他:
“你老是说什么等这等那的,其实你是不敢吧!说了一大堆藉口,还不是怕他会拒绝你,你怕他说什么:‘对不起喔亲爱的John,我一直只当你是我老爸而已。’说到底你根本就是个卒仔嘛!”
“闭嘴!从来没谈过恋爱的你懂什么!”
我吓了一跳,John激动地从吧台旁站起来,他好像真的有些醉了,双眼微红,身体也摇摇晃晃的。平常他工作时是很斯文有礼的,我第一次看他这样吼我。
“…………该不会他真的这样说过吧?”我马上反应过来。
John忿忿地看了我一眼,好像我才是他的情敌似的。然后才重新落坐,把脸埋进手掌里,好半晌才慢慢开口:
“他叫我‘爸爸’……他以前从没这样叫过我。我知道,他平常虽然摆出一副不屑父母的样子,其实他是很想要有亲人的,你不知道,他当时那个样子……你不会知道我有多想一把抱住他,跟他说尽管把我当亲人没关系。但我做不到。”
我拍了拍他的背,本小姐我大人有大量,反正今天晚上他想吼谁,就让他吼个够好了,谁叫我是他朋友呢?整个T市敢这样当面吼我的男人,大概也只有John一个了,
“我是真的很怕……从我发现自己喜欢他开始,我就一直活在恐惧里。你能体会吗?有回那孩子发高烧,好像是……他十二多岁左右的事,我看到他病得发红的脸,竟然不是想治好他,而是想侵犯他……我想吻他、想爱抚他、想占有他的一切。”
我肯定John真的是醉了。虽然这个男人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,但其实进一步认识他,就会发现他意外的老实古板,包括性道德观念。现在他竟然亲口说出这种话:
“发现这一点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真是个变态,罪无可逭的变态,他是我恩师的孩子,就像我的孩子一样,我无论在道义、在人性上都有责任抚养他到大,但我竟然对他有了邪念。我只好尽可能地逃离他,想说那可能只是一时冲动,但是后来我才发现太晚了,我无法克制地想见他,而每和他相处一次,我对他的那种感觉就越来越强烈。”
我想跟他说叫他别太自责,没当场扑上去已经很伟大了,换成老娘早就直接绑回家玩监禁了。不过我再怎么嚣张也知道这种时候不适合说这种话:
“我只好告诉自己,至少等他成年吧,等我的抚养义务了了,至少我不会那么内疚。我只好这样一天一天地等下去,可是你知道吗?Ailsa,我等了这么多年,结果半路上却杀出另一个家伙,一下子就夺走了他所有的信赖,他甚至还不是人类,而是只野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