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能在安全的情况下,得到太子的一切。」
炎鸾沉默地看著他,方皋抚抚额发,眼角已淌出泪光:
「炎鸾…你明白吗?我…打从一开始,就是没有资格被爱的人。」
「你错了。」
表情依旧木然,炎鸾斩钉截铁的语调却让方皋蓦然抬首。
「所谓爱,不是那麽肤浅的东西。当我说爱一棵树的时候,我爱的固然是他的枝叶,他的纹理,他挺拔的枝呀,他所有美好的一切。但在我爱这些事物的同时,也代表了我会包容他的病虫,他的落叶,他的衰老与死亡…如果我不能做到这点,我才真正没有资格说我爱它。」
虽然比喻有点不伦不类,方皋却明白她的意思,一时怔愣:
「我问你,方皋,你会因为太子曾欺骗你,从此不再爱他吗?」
「当然不会,他又怎麽会欺骗人…」
「我问你,你会因为太子跟你抢一根糖而跟你打一架,从此不再理他吗?」
「当然不会,这种事他做过很多次,要不理他早就不理了…」
「我问你,你会因为太子有一天,随著岁月衰老,变丑,甚至变成一具尸体,就改变对他的感觉吗?」
方皋怔住了,他静静地望著炎鸾,最终,他死命地拭乾泪水。
「不,我不会。」
他笑了,唇角扬起回忆似的甜蜜:
「对我来说…不管小夔变得怎麽样,有再多的缺点…他仍然是在山坡上,傻乎乎递给我一束菅芒的小傻瓜,只有这点,是永远不会变的。」
炎鸾叹了口气,忽然掉头往半敞的洞口看去。
「听你这样说…或许这个计划,不是完全没有希望。」
「计划?」
正不解地覆诵炎鸾的话,洞口忽地又步出一个人影。才照面,方皋便完全呆住了。
11 天牢(下)
那是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。
不,仔细看,除了五官眉目极其相似之外,那双黑眸…那双眼睛却紧紧地凝视著他,方皋心头重重一震,天下间,会用这种眼神看他的,只有那个人…
「小夔…?」
「小皋,我都听见了。」
似乎因为易容的缘故,那张与他神似的脸笑得有些僵硬。李夔扯下了身上的斗蓬,原来他连发型,也剃成了方皋的模样。
「我们动作得快点,天牢的狱卒很快就来巡房了。」
在方皋身边蹲下,方皋身上密密麻麻的伤痕看得连炎鸾都皱了皱眉头,不动声色地替他披上自己的斗蓬,然後飞快地以难解的手法摆弄著镣铐,霎时右手已脱出桎梏,炎鸾又掉头去解左手,方皋这时才略略恢复神智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