口上,疼得李夔满头大汗,抖得更厉害了。
「没…没什麽要紧的事。」
「霄儿那孩子说你受了伤,好点了没有?」
李夔暗叫一声不好,情急之下无心细想,冲口便答道:「母后,那其实是我和小皋偷偷跑去练弓,不小心射伤了肩膀…」
「喔,哀家还没问伤了那里,你倒急著解释了。」炎芳冷冷抽起笑容。
李夔一呆,这才醒悟方皋教自己的话不该用在这时机。一急起来更加语无伦次:
「是…是小皋说,为了怕父皇担心,所以才没讲实话,不是有意要欺瞒…」
「方皋那小子说什麽,你倒是唯命是从啊,夔儿。」
听母亲语意不善,语气冷得像冰,李夔本来就害怕个没完,此时更像结了冰似的。一句话再不敢多说,母子间气氛一僵。
「皇后娘娘,难得见太子殿下一面,怎麽好就教训起来了,看娘娘把殿下吓得。」
忽地翠屏後转出一人,阴影笼罩在李夔身上,炎芳哼了一声,神色竟难得一霁。
「你这孩子,就出这张嘴。」
李夔却蓦地跳起身来,像遇见救星似的扑了过去。
「霄哥哥!」
对太子拱手致意,来人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,生得高大挺拔,修长的身形配上俊美的面容,唇角的笑容却像刀凿,优美中给人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。双眉却温和,足以给人安全的感觉,见李夔朝自己扑来,少年笑著揽住了他。
「太子殿下,许久不见了。」
「霄哥哥,你怎麽会在这儿?」
仰慕地一望少年,李夔如释重负。炎芳已在身後代答:
「哀家请他来念书,凌霄这孩子用功又上进,武也练得一手好剑,夔儿,你得多和人家学学。」
「霄哥哥自然比我聪明得多,夔儿最佩服不过。」
任由凌霄抚著他额前青丝,李夔笑得开怀。凌霄温柔地望了他一眼,接口道:「皇后娘娘,太子殿下年纪还小,难免贪玩犯过,既弄伤了自己,也算是得了教训,娘娘就别再责骂他了。」
听凌霄竟肯替自己求情,李夔喜上眉梢,隐约记得方皋提过那箭和凌家什麽有关,顿时也给死里逃生的喜悦冲到九霄云外去了,搂凌霄搂得更紧。
炎芳瞪了儿子一眼,慢慢啜了口茶,竟是长长一叹。
「天下父母心,哀家又何尝想危难太子,也罢,这次就饶了你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