搬回来,都堆在仓库里,真是,明明心里疼你这个么子疼得要命,大费周张。」
纪化笑得温柔,纪宜表情更加僵硬,没有回话,手就往那叠信封伸去。但纪化却忽然伸手压住了他,把他的掌心压在那叠陈旧的信件上:「小弟。」
他柔声叫他,纪宜低着头不敢看他,纪化就低下头来,从下面凝视着纪宜的眼睛:
「你拿回阿姨……拿回你妈以前写给你的信,然后呢?你打算不回这个家了吗?」
纪宜始终没有回话,只是持续低着头。纪化又问:
「……是为了那个人?」
纪宜总算抬起视线,镜片下的目光回避着对方:「四哥,我……」
「小弟,父亲他很想见你。」纪化忽然别过视线,手仍然压住纪宜微颤的五指:「你知道,从小的时候到现在,父亲最疼的人就是你,还有你妈。」
纪宜总算开口了:「我知道。」声音干涩。
「就是因为他最疼你,所以你不听他的话的时候,他才会这么生气。小弟,父亲的脾气虽然不好,但他是个听得进去别人的话的人,什么事好好跟他说的话,他都会听的,连我这个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儿子,他都愿意把我当一回事,更何况是你。」
「四哥,我……」
「父亲他老了。」纪化打断他的话,声音有些低沉:
「大哥都已经快五十了,小弟,你还年轻,有些事情可能还体会不到。人啊……年纪越是大、地位越高,脸皮就越薄,就越没有办法回头,以前我还是小 i的时候,好像捅了什么篓子,后面都有人收拾,我只要低下头来道歉就是。但是现在当上了头,反而处处害怕起来,小弟,就算现在我犯了错,后悔了,我也没那个勇气再挽回什么……」
「四哥,我没有在怪爸爸。」纪宜坚定地说。
「那为什么?小弟?为什么不回家?真的是为了那个人?」纪化问。
纪宜咬了一下唇,好像难以启齿又好像默认。纪化叹了口气:
「如果你是因为你爱上男人的事,大可不必担心。小弟,你也知道我吧?一天到晚在这种地方鬼混,床边的人也一个换过一个,比较起来,父亲要是看到我在床上的样子,非杀了我不可。」纪化好像有些无奈似地,轻轻笑了一下:
「父亲的要求没有别的,就是要我们过好日子,起码是体面的日子。只要你过得好,让老人家放心,其他事情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小弟,性向不是问题,重要的是让爸爸看看你,见了面,什么事情都可以谈,结婚也好就业也好,爸爸没你想得这么古板,就算你跟他说你一辈子不想定下来,他也不会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