律本来想要不要从旁边走过去说声“恭喜你啊”之类的,但看著Ricky仰著小脸的笑容,忽然觉得心里有点酸。提著公事包默默就从后门溜了进去。
Ricky最近跟他做时也要求很多,比如非要他戴套不可,否则连身体都不给碰。其实聿律不用他说,做为圈内的老老手,他这方面是很洁身自爱的。当个铁壹就有这个好处,能够确实管控性爱的安全度。
但这样特别被床伴提醒,还是相处超过一年的老碰友,聿律还是觉得怪心酸的,有种被嫌弃的Fu。虽然Ricky到现在才开始嫌弃他已经够仁慈了。
大概是有比较吧!比起他这个糟老头,当然是那个小槐语比较好了。
他坐在长凳上三十分钟,没有年轻弟弟走过来偷塞电话号码给他,聿律只得抱著一颗受伤的大叔心,从墙边拿回拐杖,蹒跚地走到柜台结帐。
才步出健身中心,聿律的手机就震了下。
他拿出手机来一看,里面满满地全是未接电话,还附带好几封简讯,而这回却不是纪岚,而是那个原本被他锁在抽屉深处,现在却坐著时光机从抽屉冒出来的男人。
Sam自从上次庭期结束后就整整Call了他半个礼拜,聿律把手机关机,Sam就传简讯来,他不知道这个年近半百的教授何时变得这么潮了。
“小律,一起吃个饭吧?”、“小律,跟你共事的纪律师告诉我你现在的电话,是这支没错吧?”、“小律,你有看到我之前的简讯吗?”、“Davis,我知道法院附近有家餐厅不错,还是我去你事务所找你?”
聿律瞪著那些简讯,啪地一声关上了手机。
就算已经放弃锁上抽屉,也不代表聿律就能坦然面对这个禁锢他三十年的生物。现在聿律满心希望他赶快结束庭期,滚回他的二十二世纪去。
周三的庭期结束后,纪岚马上就去律见了一回叶常,但那次律见似乎也没有好结果,叶常拒绝和他的辩护律师交谈,甚至拒绝再出席审判。
聿律不清楚当天叶太太有无到场,但他合理相信,在经过那天庭期一连串冲击后,叶常怎么都不会再接受妻子出庭作证这件事,宁可认罪也不愿。这不可不谓艾庭的逼供策略起了效应。
其实聿律也可以理解,像这样站在被告席上,自己过往所有的人生、所有经历,包括感情、交友、工作、家庭以至于最隐密的性倾向,通通都要摊在阳光下,任凭不相干的人一一检视,法庭就是这样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