患了一种病。这病让他一生无法再把心掏给另外一个人,除非他确定自己能全身而退。
但这在感情世界裡终究不可能,所以林秀朗觉得自己早已病入膏肓了。
虽然后来他找到一种万全的方法,那就是让别人把心捧给他。这样只有他可以伤别人,别人休想再在他手腕上、或是其他地方留下任何一道伤痕。
当时林秀朗想,就算是无患子,也救不了他的病、驱除不了他心中的妖魔。
但他还是想试试。试试看现在的林秀朗,可以有多深情,又可以有多无情。因为唯有知道这一点,他才能战胜那些和他有血缘关係、名为亲人的敌人。
而就在十四个月后,那个人第一次横躺在他身下,呻吟得上气不接下气。他的阳具就深埋在他的体内,充盈着那个男人向来厌恶人碰触的身体,一次比一次深。
直到那个时候,林秀朗还记不得自己是何时让这个人掏出心来的。或许是某一次,在一个相当寂寞的夜裡,那个人忽然扑进他怀裡,声嘶力竭地向他哭诉自己的过去。也是在那时候,他把自己的指尖,刺进了那人的胸膛裡,抓出了那颗还淌着鲜血的心。
『啊……嗯……阿郎……好深……』
他也不记得,那个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,从那张总是只有嘲讽的嘴裡,吐出「阿郎」这样甜腻的爱称。
他只记得,那个人叫床的声音,还有他抓着被单、咬紧下唇的神情。他记得自己第一次把自己的东西,狠狠嵌进那人的体内时,耳边不经意流露的呻吟,让他即使经过一轮荒唐,仍是忍不住发烫肿胀、血脉贲张。
他也记得,他是如何在最后那刻,用手搓揉着那人同样兴奋的硬挺,一次又一次,和他共访天堂。
那之后整整六年,他们的关係就不曾改变过。林秀朗想试试自己可以多疼宠一个人,而那个人也毫不吝啬地接收他所有的尝试。
他曾经试着摘天上的月亮下来给他,而他也曾要求他为他买下所有的星光。
有一年生日,那个人大发脾气,只因为林秀朗订错了他指定的餐厅。林秀朗打了至少一百通电话,在他房门前软语相求了至少一百次,都不能让那个被宠了六年的男人懂得一点宽容。这让林秀朗不禁想,是不是到了该结束的时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