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心肠的前男友不忍心他的儿子流落街头,但又绝不可能带回家养,因为家里有老虎,会把他和他儿子一起吃掉。
于是聪明的前男友想到了一个妙计,既然他不能养这个孤儿,那就把孤儿推给我就行啦!我既然曾经如此地为他疯狂,一定也不会在意帮这一点小小的忙。
这就是本次的前情提要。
事实上昨天晚上,我把秀朗和他儿子赶出去之后,就回去闷头睡觉了。大概是真的累了,加上一点逃避心里的关系,我这一睡,醒来的时候时钟已经转一圈了。
我看了一眼窗外,天空一片漆黑,就想说去买个晚餐,回来继续睡到明天早上。
没想到一打开门,我就看到了立树。
我猜秀朗有跟他说:“乖乖坐好,不要乱跑。”之类的蠢话,我看到他时,他盘腿坐在那里,眼睛无焦聚地盯着廊外的星空,安静的像个娃娃。
当下我有一种晕眩的感觉,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怒气。刚才秀朗抱我大腿时,我可能还没这么生气。这个男人!这个为人父的男人!竟然就这样把他的儿子丢在一个来路不明的陌生人家门口!
我看着立树,立树也抬头看我。
“你爸爸呢?”我咬牙切齿地问。
立树看着我,让我怀疑他是不是听不懂中文。我真的实验了一遍。
“未儿,以死,由儿,发特?”
他还是没有反应。我想我应该试试看日文,可惜我不会。
我不敢想像要是我一直都没醒来,就这样睡到明天早上,开门时会看见什么。现在是十一月天,虽说台湾的天气还不致于冻死人,这年纪的孩子,待在外面一夜肯定重感冒。我瞄了一眼立树手里的麦当劳鸡块,里头已经空了。
“你进来。”我揉了揉太阳穴,把门敞开一条缝。
立树看着我,手里抱着那盒鸡块,又低下头。
“外头很冷,你不进来会感冒,你想去看医生吗?”我不耐烦地问。
立树还是连动都不动,我想有其父必有其子,一大一小都是白眼狼,索性也懒得管他,碰地一声又关上了门。
我在炉子上烧了热水,摊开跟隔壁邻居A来的昨天报纸,又点了一根烟,跷脚看着过期的新闻。一根烟烧尽,门口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,我却坐立不安起来。
我打开门,看着姿势跟刚刚一模一样,我怀疑连眼睛都没有眨过的男孩。
“你到底要不要进来?”我双手插腰瞪着他。
立树仍然看着我,眼睛露出一点迷惘的神色。我发觉他其实也有桃花眼,和他爹一样,只是他爹的那种会电人,祸国殃民,立树的眼睛看起来比较像松鼠,比较哀怨。
“你在等你爸吗?”
我灵机一动,试着揣模小孩子的心理。虽然我对育儿什么的真的毫无慧根:“再等你爸也不会回来,他就是这种人,一但放弃的东西就不会再回头,你等再久也无济于事。”
我叨着烟说着,总觉得这话很像在嘲笑自己,我果然有自虐倾向。
但立树还是没有动静,如果不是他的视线会随着我移动,我还以为他海伦凯勒了。
我叹了口气,我其实最担心的是邻居开门出来,这附近算是违章建筑,周围住的都是一些单亲妈妈、外劳之类的人,他们人都不错,就是过分热心了点,如果被他们看到我和一个小孩半夜在门口夹缠,一定会凑上来关心,我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的往事。
我于是伸手去拉立树,立树的身子比想像中轻,从腋下抬很轻易就能拉起来。我拉起他来后就放了手,没想到立树一个踉跄,竟然跌倒了。
我吓了一跳,瞬间以为他有什么残疾之类的,但是他维持跌倒的姿势两秒,就像恶灵古堡里没打中腿的僵尸一样,挣扎了一下,就自己拍拍灰尘,扶墙站了起来。
“你脚麻了吗?”我观察他的动作,这才恍然大悟过来。
“你腿麻了,所以站不起来。但是又不想开口要我拉你起来,所以干脆就不起来,是这样吗?”
立树没有回答我,只是又抬头看了我一眼,两只眼睛黑得像要把人吸进去一样。我知道自己猜中了,他自己扶着墙,颠颠倒倒地走向门边,又抬起头来看我。
“我门开在这里,进不进来随你。”我把烟蒂远远弹出去,自己走进房内。
门外沉静了大约五分钟左右,立树小小的身影才慢吞吞地挪进了门缝里。
好像不想占到太大空间似地,立树整个人贴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