模糊,但依稀是个不苟言笑,看见我只会问「有没有好好读书」、「有没有守规矩」之类的话。
「我老爸还经常感叹的咧,她说你妈固然是嫁错人了——我那死老爸的话你不要太在意厚,他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啦!但是你妈自己也算可怜,她总是不敢说爱你老爸、也不敢抱怨你老爸,遇见事情就只会忍耐,」
「忍耐?」
「嘿呀,一直忍忍忍,喜欢也忍不喜欢也忍,忍到最後就是大家把她当透明人,啊毕竟谁会喜欢一个怎麽摸怎麽踢怎麽打都没反应的人咧?可惜了一个美人啊!」
大雄好像模仿他爸爸口气似的,拍了一下大腿。我听了默然无语。
「你爸爸……有说过我妈妈临终前的事吗?」
「这个喔……好像没有嘿。听说你妈死之前一直发疯,好像是吃药吃太多还是怎样的,医生娘都拿她没有办法。後来大家只好把她丢在屋子里,让她自生自灭。啊你不要介意,我这个人就是有话直说,其实心里也是很可怜马阿姨的说。」
「是这样啊……」
我有些不胜嘘唏,父亲外遇的事爆发以後,母亲原先古怪的性格变得更加偏激,几乎可以说是歇斯底里。我没有过婚姻,也不是女人,但却亲眼见证在这样的社会体制下,配偶外遇带给一位女性的莫大压力与影响。我的母亲几乎变了个人,动不动就对人大吼大叫,而且疑神疑鬼,临终前会一个朋友也没有也是意料中事。
只是那时我还小,什麽都不懂,也帮不了母亲。现在想起来,如果时光倒流,即使她是再不堪的母亲,我都会回去陪著她走完最後一程。
「你妈妈,看得出来很惦念著你耶,阿恒。」
「咦?」
「我是听我爸说的啦,你妈快要翘掉之前,他有去看她,毕竟她是我爸的初恋情人嘛!她拉著我爸的手,一直一直求他一件事。就是不要把她翘掉的事情告诉你,她怕你会难过,会影响到你在别人家生活的心情,所以叫我爸告诉村子里的人不要叫你回来。」
「………」
「是真的嘿,我爸说,马阿姨这个人虽然有点奇怪,可是她在世界上唯一放不下的人,就是阿恒你了啦。所以说……」
「说谎!」
我几乎是大叫出声。这一叫,连我自己也被自己的反应吓了一跳,大雄当然更不用说,他诧异地看著我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