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一个人在那里笑了很久,笑到连声音都嘶哑了,还是笑个不停。半晌忽然从地上站起来,从沙发上抱过那个大玻璃罐,摇摇晃晃地往门口走去,肖桓似乎试图要站起来,但又放弃似地坐回地上,「小齐!」
他叫住习齐,习齐也真的停下了脚步。
肖桓看著他娇小的背影,在敞开的寒风中微微颤抖著,觉得心头像有根刺一般,有一下没一下地扎著。如果可以的话,他想现在就扑过去,把他抱进怀里,把他每一寸肌肤、每一根头发都纳进自己的庇护下,让他再也不会因任何恐惧和寒冷而发抖。
但肖桓却明白,自己这样的渴望愚蠢得可笑。因为给予习齐恐惧和寒冷的就是自己,还有这个对他而言,已经像怪物一般的家。
「小齐,如果……」
肖桓觉得心忽然痛得不成样子,他不明白自己为什麽到现在才察觉这种事,他发觉自己的眼眶湿了:「小齐!如果……如果桓哥从现在开始,重新来过,重新……当个好哥哥,你愿意原谅我……愿意留下来,留在我身边吗?」
习齐没有回头,彷佛连多看肖桓的脸一眼都不愿,他只是愣愣地笑了一下,「太晚了……肖桓,」他又颠簸地往前走了两步:
「太迟了,什麽都太迟了。什麽都……」
他握住了门把,赤著足走到了门外。肖桓知道他要走了,却还是抬起了头,「小齐!我哥……瑜他不会放手的,」
他几乎是跪倒在地上,看著习齐宛如塑像般冰冷的背影:「他……瑜他一直想要一个家,一个完完整整的家,但是一直都没办法实现,所以这次他绝对不会再放手了。小齐,你不要恨他,你恨我没关系,但是瑜他是真的很爱你,家人也好情人也好,你都是他最重要的人,远比你想像的还重要,你一点小小的举动,都能伤害他很深很深。你不要怪他,小齐,瑜这辈子已经什麽都没了,只剩下你……」
碰地一声,习齐阖上了这个家的大门。留下茫然的肖桓,一个人跪坐在冰冷的玄关里,抱著膝盖,像个孩子般痛哭起来。
***
公演前的那个星期六,女王召令全剧组的人一起去市民会馆。
他租了那里的场地,在那里做最後的几次排练。一方面试验剧场、测量场地,一方面让演员适应正式表演的舞台,剧组的人一个个轮流站到舞台上,看著诺大的观众席,一时手心都有些冒汗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