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地望著他:
「呐,你告诉我,为什麽我们不可以逃?」
习齐忽然不说话了。介兰从柜子上又拿了一卷绷带,包扎了手肘上的创口,然後又对著他挥了挥菸:「抱歉啦,看到自家人就会恢复本性,和你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。你好好休息吧,有空帮我提醒阿希新年要记得回家,那小子最近真是玩疯了。」
听介兰一说,习齐才发现年关将近了。最近发生太多事情,习齐一家过节的气氛荡然无存,想到习斋终究不能在家里过这个年,习齐的心就又抽痛起来。
介兰从椅子上起身,作势就要离开医护室,习齐看著她伤痕累累、被砸得东一块瘀青西一块青紫的背影,忍不住叫住了她,「兰姊!」介兰在门口停下来,习齐低下了头:
「兰姊……你……还好吗?我是说……」
介兰看了他一眼,把身体靠在医护室的门板上,良久没有开口。
「指挥交响乐团,就像治国一样,」
过了好半晌,介兰吸了口菸,望著医护室的天花板,眼神也变得稍稍空茫:「而女人指挥交响乐团,就像女人治国一样,听得见的论调也几乎和那差不多。我每次总看见校报的评论上写著:以女性独有的细心呈现的纤细乐章……屁啦!你觉得我很纤细吗,阿希旁边的小鬼?然後不体谅男团员的私生活、不够理性、没有组织能力、临事不够决断……这些也都千篇一律,我已经习惯了。」
她说著,在门板上捻熄了香菸,留下黑色的灼痕。又对习齐挥了挥手:「再会啦!你的话,抽Boss嫌太早熟啦!我推荐Dunhill的淡菸啦,不然Boss Red也比Blue温和一点,可以考虑一下。新年快乐!」
说著,就踏著马靴走了。纪宜拿著手机和她擦肩而过,进来时还回头看了介兰一眼:「你朋友?」他问习齐。
习齐却只是望著她的背影,一句话也没有说。
纪宜陪著习齐打完点滴,确认他只是睡眠不足,加上身心俱疲,才会在舞台上晕过去。看著习齐仍旧有些恍惚的眼神,纪宜好像想说什麽,却又改口说辛苦了,对舞台上的事支字未提,只提醒他注意身体。
肖桓准时到学院前的长车道来接他,一看见他,就摇下车窗严肃地说:「小斋醒了。」
肖瑜和肖桓还有班要上,所以轮流到医院照顾习斋,看到肖桓回来,肖瑜连和习齐说句话也没有,很快就离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