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尘缙不想与毂梁晏扯上什么关系,免得旁人生出口舌,说些什么结派的话来。
毂梁晏见宁尘缙不愿与其有过多干系,便也不再说些什么。宁尘绍和宁尘绾被刺杀之事让宁尘缙心惊更恐惧,既是担忧弟妹安危,更是对宁家今日境地的无奈和忧恐,坐在回府的马车上,心沉重如石。
“好!此事既已办妥,且叫青离尽快准备他二人还愿之事吧。”琉璃串就的落地珠帘莹莹晃晃,帘幕之后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坐在软榻之上,身子稍微右侧倾靠,微闭双眼,右手支弄在额边。珠玉簪钗满头,锦服华裳着身,玫瑰花新染就的指甲还未全干。若是细细端详她的脸,虽可见眼角细纹,却不失风韵。这人便是当朝皇后郁后。
“是。”珠帘外跪奉的小太监起身退了出去。
“你们都先退下吧。”珠帘里,一个身着金丝绣花繁锦的女子从内室手捧染指颜料工具走了出来,示意随侍的宫女太监们退下。这女子与郁后样貌神似,却更加青春灵动。她便是宸帝的晟平公主毂梁婧,郁后嫡生。
“母亲,你如此大费周章,既未损他二人名誉,更未伤他二人性命,此番举动女儿实在不解。如今哥哥与椹王和椋王的分庭之势已显,此时不尽快除去宁尘绾,若真待她与椋王结姻,怕是成事艰难。”晟平公主坐在郁后身边,挽着郁后的手臂说道。
“婧儿,你可知,皇子要有野心,但杀伐之念不可轻起,杀红了眼便会堕入地狱。心狠手辣的皇子是这皇宫所不容的,更是圣上所不容的。我如今所有谋划只为安抚圣心罢了。”郁后握着女儿的手说道。
“朕知道了,你下去吧。”宸帝背身立在猛虎图前,双目含闭,听了小太监一番描述,今日游会和刺杀之事已尽皆知悉。
“朕的儿子们当真个个有心,只是这皇后的手伸得有些长了。”宸帝虽身在皇宫,可却耳听八方,眼观六路,今日诸位皇子的举动他自然了然于胸。
三皇子椋王虽一直收敛锋芒,未见什么野心,但在宸帝眼中从不认为他会是末流平庸之辈,今日正如宸帝所料去那游会见了宁尘绾,夺嫡之心可见一斑了。
虽说郁后与青离为掩人耳目很少见面,多以飞鸽传书,但抚尘阁的底细宸帝早已了如指掌。今日抚尘阁的布划,虽为太子之名,可宸帝看得清楚,那是郁后的手笔。意在以二皇子枷王之名,向宸帝表明他夺嫡之心,更隐示宸帝:枷王夺嫡,绝不行暗事。可后宫的手伸到前朝甚至是龙椅之上是宸帝最忌惮和不能容的,郁后的所为难免让宸帝对其加重了防范。而枷王的无所为是也宸帝意料之外的,枷王的真正的谋划现在宸帝还不得而知,怕是枷王那苦心经营的母亲也难知一二。
至于刺杀宁尘绾之事,在宸帝心中大皇子难辞其咎。大皇子椹王在皇子中最是勤勉聪慧,宸帝从前只觉得他的缺点就是争强性急了些,今日所为却让宸帝觉得他急躁心狠。宸帝还是爱惜椹王的,可怜椹王自幼丧母,没能得到该有的关怀养得更好品性,更怪他的师傅调教无方,没教得些冷静沉着,便下旨让太常卿卢鹄执代替大皇子现在的老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