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马车慢慢离开至拐角看不见了后,禾菱才转身回去。结果刚进门就看到了正走过来的李婉玉。
“娘?你怎么没在照顾爹?”禾菱快步走过去,抱着李婉玉的胳膊撒娇。
李婉玉拍了拍禾菱的脑袋:“还不是怕你又把人谈先生送回去,我来提醒你来着,别大晚上跑出去,让阿齐他们送回去就行。”
禾菱缩了下脖子道:“我没送他回去啦。”
其实禾菱一开始是想的,但是经过了上次的被绑架后,她有些害怕,害怕自己回头回来的时候出事。
而且,爹跟她说那些歹人还没被抓到,她更不敢出门了。
李婉玉这才满意点了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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禾府的马车在回府的时候,经过了一个黑暗的巷口后,阿齐身边坐了一个穿着黑色斗篷遮住脸的人。
阿齐对这个突然到来的人没有任何惊讶,他放慢了驾车的速度,然后盯着前方开口:“谈肆会武功会医术。”
“哦?我还以为他只是个文状元呢。”黑衣人说话的时候刻意改变了自己的声音,听不出原声。
“钥匙找到了吗?”
“没有,禾予安和李婉玉一直不聊钥匙放在哪,就算上次萧筠去激他们,他们都......”
黑衣人轻笑着打断了阿齐:“齐淮,你知道的,我这个人只想听到想要的结果。”
听到那个很久没有被叫过的名字,阿齐缓缓攥紧了手里的缰绳。
他知道,这是大人即将生气的前兆。
“齐淮知错。”
“大人再给齐淮些时间,齐淮定能找到宝库钥匙。”
“你在禾府待了六年了啊,呵,还有最后半年,到时候......你要不成功没了解药,活不下去,可别怪我。”
“谢大人宽恕。”
禾府的马车上不知何时又只剩下了阿齐一个人,他紧紧地攥着手里的缰绳,心口不停蔓延开来的疼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:他只有半年的命了。
阿齐不禁想到十年前北方清安城的一个冬日,九岁的他差点冻死,是那位跟他一样大的大人在街头找到他。
“你想活下去吗?我可以给你十年的命。”
“十年后,你要是没完成我的任务,我就杀了你。”
“好......”
“那就吃了它。”
那日,风雪飘于空中,披着白色狐狸披风的小男孩伸出了手,上面放着一粒黑色的药丸。
地上,衣衫褴褛的另一个脏小孩缓缓伸出了冻僵的手,一把抓住了那小少爷手里放的药丸。
一把抓住了他十年的命。
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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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夜的时候,谈肆醒过来了。
他从床上坐起来,按了按还有些沉的头,脑子里对之前发生的事情一片空白。
他就不该跟着禾大人使劲喝......
谈肆轻轻叹了一口气,在心里无奈地想。
在门口守着的七里听到了主子的声音后,立马敲了敲门:“主子,要备水吗?”
谈肆想了想起身走过去开了门,看着门外举着油灯的七里,他咳了两声问:“我......那个、喝醉之后,有、有干什么不应该干的事吗?”
七里愣了一下:主子这是......醉酒不记事的?
好家伙!她的表演机会来了!
七里把油灯举到谈肆面前:“麻烦主子你先帮我拿一下。”
谈肆看着七里那跃跃欲试的样子,心里慌了一下,慢慢接过了油灯。
“当时主子你就这个样子超级快速把禾小姐拉入怀,非要亲人脖子!还要跟人成亲!然后......”七里手舞足蹈一个人分饰两角,将在禾府看到的两个人干的事情变本加厉、添油加醋地演绎了出来。
谈肆越看越心越慌,他想让七里停下来不要再说了,但是他又无比好奇自己接下来又做了什么。
“然后我们就坐马车回来了。”七里说完,累得喘了两口气,然后从谈肆手里拿过了油灯,还很有礼貌地说:“谢谢主子。”
“没事。”看到七里又想说什么,谈肆直接打断她:“你先回去休息吧。”
说完,谈肆就关上了门,然后反身靠在门上,仰着头看着天花板,满眼的生无可恋。
他......醉酒后原来是那么蠢的吗......
还有,明天......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