厚的炽热中抽回——狼人的肉体难以损伤,因此,白刃的手上并没有宫徵羽那样久经训练而形成的茧。
“啊,”白刃回过神来,也松开了手,双手举到耳侧,后退一步,对我说:“原谅我。”
我对他算是彻底死心了,总不能要我跑到黄昏会的大厅里,泼皮无赖一样拍地痛哭索要报酬吧。
我不再理会他,自己跑回屋中,穿过厅堂,又从后院的草地上抱来一方晒得暖融融的簸箕。
我来到樱树下,双手从地上拾起一捧又一捧的花瓣——春日里新鲜灿烂的樱花啊,无论是做成魔药还是香薰,都非常适合。
白刃见状,也跟着从屋里拿了一把扫帚——扫帚的尾是轻柔细腻的山黛草,用来扫起纤弱轻飘的花瓣最适合不过。
我本想接过扫帚,可不想白刃腰腹用力一转,飞起一条腿就要往树上扫。
我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,慌忙叫停了他。
白刃的腿悬停在樱树的主干边上,光是气流都将树干冲击得微微摇晃。
“猪!你是想它死吗?”我从他手中拿过扫帚,生怕他一激动,把我的扫帚也一并掰断。
“啊?”白刃虽然是突然被我叫住的,但他的身子依然保持着平稳。他如同金鸡独立那样站在原地,满眼不解地看着我。
“我只想让它多掉下来些……不会死吧?就算死了,你不是能救活吗?”他愣愣神,收回那条险夺树命的腿。
“说什么胡话,起死回生!我哪有那么大本事。”虽然白刃是出于好心,扫帚也确实非常适合,但魔药材料的采集不该借助工具,所以我一面吐槽他,一面把扫帚放回院中的廊下。
“你救不活吗?”白刃为此震惊。
他抬头望向樱树,睁着双黑曜石般的眼,清澈的眼底尽是樱树上挂着的花。
“……能救活呢。”他望着樱树喃喃,丝毫不嫌阳光刺眼,那一树的樱花在他眼底绽放,枝桠间投下的阳光在他的眼中,如若闪着一身光鳞的游鱼。
一阵风吹过,树梢颤栗,花瓣摇摇欲坠,那些游鱼飘摇于花海,若空游,无所依。
“什么?”我稍稍被自己脑中畅想的景色迷住了,一时间有些失神。
白刃摇摇头,抖落几朵沾在他发间的樱瓣儿。“我说,我以为你能像救我一样救活它。”他耸了下肩,以一种遗憾的口吻对我说∶“看来是我高估你了,年轻的魔女。”
“……白眼狼!那天晚上就该让死神把你绑走!”我不知为什么,竟然笑了起来——大概是因为他那双看朝我的眼睛吧。
他看朝我的那双眼睛,眼里的光景全然不输方才望花时的景色。
我似乎从他的眼中看见了我自己——这并不是指我在他眼中映出的影子,而是某种更加深邃、也更加深刻的东西。
可是,那是什么呢?
“好啦——好啦——”白刃向我认输,满脸无奈地耸耸肩膀,笑得却又春光灿烂。
“我是来请你吃饭的!”
“要不要到我家里吃饭?”他满眼欢喜。
“啊?”我愣了愣,下意识就问他:“不是我请你吃饭吗?”
“现在是我欠你的。”他说。
“……不必,”我摇摇头:“我是魔女,魔女不需要吃饭。”
“不吃饭?!”白刃惊呼,然后盯着我,连连摇头咋舌。
“不行,珂茵,你得吃饭。”白刃摆正了脸色,对我说道:“你太瘦了,万一,我是说万一,万一我成为了你的敌人,难道你还想用这条细胳膊去击败狼人吗?”
说完,白刃走上前来,伸出手想要拉我的胳膊,但他这次学乖了,那只手伸到我的面前,又缩缩手指,被他收了回去。
“你这个胳膊,别说一只手,我用两只手指就能拧断。”他说了一句令我毛骨悚然的话。
我不自觉地退后。“你说话怪可怕的,什么叫拧断我的胳膊。”我双手互相环抱住胳膊,下意识搓了搓,忽然觉得自己刚才那句话有些耳熟,仔细回想,这才想起来是之前我的双腿失去知觉时,白刃与我说的玩笑话。
不过当时强调的对象是腿,这次又是胳膊……下一次不会就是要拧断我的脖子了吧!
“不是不是!”白刃愣了愣,然后急忙摆手:“我不是要拧断你的胳膊……但这是实话,你的身体真的太细瘦了!”
“这样不好,不健康,所以……”
“去嘛,好不好?去嘛!”白刃面色微红,嘟哝起来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