寿宴过后,后宫中又恢复了表面上的平静。
卫清平有孕,晟武帝隔三岔五便来探望,每次都是欣喜至极。
而梦夫人,自从听说了卫清平怀孕,手掌心都要被她掐出血了。但表面功夫倒是一点不差,和姐姐陆云河也来探望了卫清平几次。
卫清平并不太相信这二人,但还好她目前也颇通医术,每次收到云德殿送来的东西,她都细细验过了,并无问题。
她突然觉得,或许是自己心理阴暗了,人家未必会有害人之心。可是,涉及到孩子,她也不得不小心。
祁佑便更不必说了,每天往这跑一趟,也不知道她在高兴些什么。总是要摸一摸卫清平的肚子,贴着肚皮说说话,还非要搞什么胎教,一来就要让朱雀开始抚琴。
在平阳公主府时,朱雀就十分厌恶学习这些琴棋书画,但不得不学。好容易进了宫,没想到又被抓住抚琴,朱雀苦不堪言。到后来便是一听说皇后要来,便找各种借口躲起来,却总能苦着脸被祁佑揪出来。
这二人每天都要闹这么一场,祁佑也丝毫没有皇后的架子,就像一个普通的少女一般,与朱雀玩闹。卫清平无奈地看着她们,心想这二人似乎加起来都没有三岁。
但不可否认的是,祁佑的到来让她的生活有趣多了,不再像原来一样沉闷了。
祁佑也会坐着给卫清平腹中的胎儿念书,学了这么一段时间了,她念起书来也有模有样。她的音调,也是如同在逗弄小孩子般抑扬顿挫,弄得卫清平也时常忍俊不禁。
卫清平则拿着针线在为孩子绣衣服,一针一线绣的极为仔细,陈鹿念着念着便会把脑袋凑过来,仔细地看她绣的是什么花样。
“挡到光了。”她笑着轻轻敲着祁佑的头。
祁佑则嗷呜一声假装吃痛,讪讪笑着挪开,“姐姐绣的真好看,忍不住凑近了些看得清楚。”
“你若喜欢,回头我也为你绣一方帕子。你喜欢什么花样?”卫清平笑着看她。
祁佑歪着脑袋想了半天,她喜欢红玫瑰,带刺而又艳丽。她拿起纸笔歪歪扭扭地画了一个花样,隐约能看出是一把弓箭和一朵花。
“唔,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是何物呢。”卫清平轻轻笑道,丝毫不掩饰嘲笑之意。
眼见祁佑又要红了脸,卫清平立刻道:“好啦,相信我的技艺,等我有了空闲,便绣出来赠予你。”
祁佑又抱着卫清平的臂膀靠了下脑袋,说了句:“姐姐最好了。”
卫清平看着她,心里十分暖,倒也觉出了一些岁月静好的味道来。
祁佑知道孕产妇的心理最是敏感多变,古代也并没有什么产前焦虑、产后抑郁的说辞,而她却是懂得这些的,所以日日来进行陪伴,想让卫清平更开心些。
她还是怕卫清平无聊,便经常让栗陶公主为她搜罗些新奇玩具送进宫中,说是为将来小皇子备下的。但其实她送过来之后,便忍不住自己先坐在这玩半天,古人做的这些玩具也真是足够精巧了。卫清平便又会来笑她。
一日,她又陪着卫清平到双玉湖边玩耍,两人正在摘些野花编成花环,竟碰见陆云梦也到了附近。
早前虽是也经历了些不愉快,但二人并未多放在心上,陆云梦也是恭恭敬敬地行了礼便走了,看起来也并无什么异常。
只是,卫清平莫名感到了一丝危险。
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,等到雪落长安之时,卫清平的肚子已经十分大了,行动也迟缓了起来。
祁佑为她备好了大氅、棉帽、暖炉这些,生怕她着了风寒。也细细地教过朱雀,该怎么给她按摩,用于去腿上的浮肿。
这段时间祁佑对卫清平的照顾,朱雀看在眼里也是十分感动,俨然也将祁佑当成了半个主子,除了讨厌被她抓来弹琴之外。
昨日夜里又是一场大雪,外面地面上、屋顶上都是白茫茫的一片。今早太阳也出来了,照在雪上一闪一闪的。到了冬天,人也都惫懒了起来,外面也就只有一些规律的扫雪声传来,冬日的这种静谧感让人十分享受。
今日卫清平却非要出门了,一到冬天,祁佑和朱雀都让她减少了出门的次数,只让她呆在暖室之中。但今天,外面的雪实在是太美了,且一年中这样的景色极为稀少,她想去双玉湖边转转。
多番请求,她们才将她裹了个严严实实出门了。
祁佑和朱雀还都是孩子心性,到了湖边两人便打起了雪仗,谁也不饶谁,你扔我躲,好不热闹,一下子空气中就溢满了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