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啊,我爸在纺织厂上班,他好不容易抢到一匹瑕疵布,我给我妹子带过来。”许刚镇定的说。
一大妈眼睛一亮,“诶呦,纺织厂是个大厂哩,你们这匹布用得完吗?能不能给我扯几匹?”
“用不用得完得看我妹子怎么规划,不如您晚点问她?我先进去?”
见别人没怀疑什么,许刚渐渐淡定下来,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。
一大妈粗略一扫,感觉那块瑕疵布,表面上看不出来啥瑕疵,是块顶好的料子。
琢磨着等会儿拿点钱,和许瑶商量不用票,用供销社的价格买。
他们家人多,单位里发的那点布票完全不够用,家里统共就两尺布票,只能做个裤衩子。
“行,你快进去吧,我不耽误你正事了。”
说着,她回屋拿钱去。
前院到中院的距离并不远,许刚拎着布料走到屋,被好几个婶子拉着想扯布。
好不容易脱开身进屋,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,和季家人打招呼,放下布说道。
“婶,您别招待我,我自个来就行,我在这就跟在自己家一样。”
“待会留下来吃个饭吧,我再去弄个凉拌番茄。”季母应了声,放下水壶就走。
季长聿朝他点点头,走到旁边继续和许嘉安下棋。
“总算知道你为什么喜欢把东西装在筐里了,院里那些大妈大姨,缠死个人。”许刚找个凳子坐下。
“你上回和我们回来不就见识到了?”许瑶笑他不长记性,倒了杯水给他,许刚热的够呛,三两下就喝了,许瑶又给他倒了一杯。
这布选的好,蓝底白花,男女老少都用得上,男人穿不上衣服,做成床品也能用。
主要是这布,只有最边边上有一块染坏的地方,稍微裁剪下,和好布没任何区别。
“这布不要票吧?花了多少钱,我拿给你。”
“27,没要票。”许刚看了眼一旁的季母和季长聿,闭了闭嘴巴。
许瑶扬声,“行,进屋我给你拿钱去!”
到了里屋,许刚压低了声音说道。
“按照你说的,妈给他买了包牡丹烟,没费什么功夫库管就同意了。这布瞧着好吧?爸说他们库房里还有不少这样的布,看着和好布没区别。我怀疑……”
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。
怀疑啥?
怀疑有领导故意中饱私囊,以好冲次呗!
染坏的时候有,但库房堆积那么多瑕疵布明显不正常,连许卫东那笨嘴拙舌都,都能弄到瑕疵布,他们不信别人弄不到。
许瑶轻吸一口气。
难怪那个纺织厂,能成为第一批倒闭的国营厂。
里头有蛀虫,若不是国家补贴,估计早就撑不住了。
许刚用气音说道。
“外面卖4毛一尺,厂里半价卖而且不要票,这瑕疵布,哪怕按照正价4毛卖也卖的出去,我们能挣一半。”
三尺一米,一匹布在四十到五十米,卖掉一匹布的利润在二三十!
利润和卖鸡鸭差不多了!
而且布料是死的,不像鸡鸭那样显眼,倒卖起来更方便。
“你能想到的,别人想不到?恐怕已经有人在私下卖了,利润太大,别人收不了了手。
它们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,你不怕纺织厂被挖空,最后清算到你头上?”
若是纺织厂没出事无所谓,既然出了事,那就少掺和。
明知道前边有座金山,却只能看不能动。
那种心情,别提多难受了。
两人表情沉重的出来,季母放下碗筷,担忧的看着他们,“家里遇到难处了?”
季长聿瞥他们好几眼,“需要帮忙吗?”
“不是。”许刚站起来帮着端菜,“我处了个知青,她妈生病,她想回城探亲,我去借钱给她,发现她也病了,大队给她办了病退。”
季母和许瑶对视一眼,异口同声的问,“她要是回城,你俩不就黄了?”
季长聿瞧许刚一眼,回屋开了瓶黄啤,给他倒了一大碗。
许嘉安好奇的闻了闻,拿着季长聿装酒的碗,想喝,被后者扫了一眼,收了回来。
“我在她眼里,都不算对象。”许刚喝了口啤酒,苦笑着说道。
“要不是我看了她的文书,都不知道她老家就在江城。
他们村的一个男人,和我说了实话,于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