骰子飞速旋转,晃出一圈金光。
越来越慢,最后一面朝上停下来。
朝上的那一面刻着两个朱红的凹点。
“小清,只有12%的概率……”
……
金色的骰子一次又一次飞旋,金光刺人眼。
“怎么还是12%?再来一次小恋……”
“小清,又是12%……”
“不可能,重新掷……”
“还是12%,小清……”
数不清已经抛了多少次骰子,每一次停下来,满怀期待地看向骰子朝上的一面,那里总是刻着两点朱红。
不,不可能,不可能是这样的……
骰子有六个面,不可能每一次都是同样的点数,再掷一次,十次、百次,总会打破这巧合!
“小恋,再抛一次!”
——还是朱红两点。
为什么?它明明有六个面……
哪怕一次三点也没掷到过,为什么……
“阿清……”
……好熟悉的声音。
“你醒了是吗?阿清!”
是谁在叫我?
“阿清。”
白光涌动,剑架震颤,一柄雪色长剑被玄衣青年双手捧住,轻轻取下。
一股绵长柔和的纯然之气涌进身体,长剑渐渐安定下来,剑身一寸寸光点一样散开,又重新凝聚成实体。
一位银发银眸的谪仙落入玄衣青年的怀抱。
他收紧手臂,禁锢住怀中人纤柔的腰肢,下颌轻轻蹭过阮清的额角。
被蹭过的地方一片冰凉,阮清迷迷蒙蒙地睁眼,看见一位斜眉入鬓的玉面郎君,双目含泪,眼尾微红,脉脉注视着自己。
泪水划过侧脸,沾湿了下颌,又沾湿了阮清的额角。
阮清只来得及看他一眼,身体内的元气在飞速抽离,潜伏在黑暗中沉重的麻木感又爬上来,扯住她的四肢和躯干,不断将她往下拖。
被黑暗吞没,飞旋的金光又亮起来,阮清再次陷入抛掷骰子的梦境循环。
……
耳边隐隐传来三两声清脆的鸣叫,温热的手指划过发间,颊上被什么柔软微凉的东西轻轻碰了碰,紧接着自己的身体被松开,脱离了温暖的怀抱。
“小清!你醒啦!”
阮清睁开眼,入目是鹅黄的帷帐。她掀开被子,勉强坐起来。
这是一间古朴简单的房间,不大,一眼能望尽。床正对的木窗打开着,一片鲜嫩的碧色透进房间里来。窗外不知种了一颗什么树,枝叶葱茏快要遮住半个窗子,两只翠鸟停驻在枝头,叽叽喳喳叫得欢快。
枝叶婆娑,有风拂入,吹在脸上柔柔的,带着阳光的温暖和花儿的芬芳气息。
“小恋?这里是?”
“这里是玄应的卧室哦!”
阮清一愣,正想问点什么,屋子的门突然被推开。
那人穿着一身灰绿布衣,脚边放着一只水桶,肩头搭着布巾,一抬头与阮清四目相对。
看着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,一张阮清没见过的脸。
他愣愣看了阮清好一会儿,突然踉跄着后退一步,猛地低下头,脸皮发红,说话磕磕绊绊,“小吉不、不知道庄主夫、夫人在房内,冲撞了庄主夫、夫人……”
阮清蹙眉,“你认识我?”
那少年抬头瞟了阮清一眼,“认、认识的,全庄上下都知、都知道庄主夫人。夫、夫人先休息吧,小吉去叫嘉姐过来服侍夫人,小吉晚点再过来打扫。”
说完,他俯身拎起脚边的水桶,却没立即转身走,垂头似乎在等阮清答话。
阮清一头雾水在脑海中呼叫小恋,“庄主夫人?庄主是谁?”
“庄主是玄应啦小清~”
“可不是刚醒吗?他为什么说全庄上下都认识我?”
“唔……大概是玄应画了很多你的图,全都是银发银眸一袭白衣,挂了一书房。有次庄里的人问他画的是不是传说中的仙人,他说在画他的夫人,所以全庄上下就传开了吧。”
“……”
阮清沉默片刻,冲门口叫小吉的少年点了点头,“好,你先下去吧。但……能把你们庄主叫过来吗?”
“庄主,庄主他早一会儿刚走……”
“……去哪了?可知几时回来?”
“这……小吉不清楚。”
待小吉关门离开,阮清在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