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看起来老实扒拉,一出事就给自己整了个大事儿。
李健安说:“像要大队长给开个介绍信。”
大队长一愣,“啥介绍信?”
“我想带着顾知青去大西北找她爸妈,没你得介绍信不行啊。”
大队长坐直了身子,认真看着李健安,“带顾知青走?啥时候回来?”
李健安说了半个来月。
大队长想了一会儿,就让李健安知道确切的位置了来找自己开介绍信就行。
走在夜路上的李健安好半响都没有回过神来,以为是场硬仗要打,自己都准备好软磨硬泡了,结果什么都没有用上,这就准备给自己开了?
还在觉得自己幸运的李健安,可不知道这一切都是顾静那一罐从首都来的茶叶的作用。
而觉得一切进展顺利的顾静却收到了来自爸妈的信封,信上对顾静有对象的事虽然并没有多言,但是这样避而不谈的事,让顾静心里忍不住咯噔。自己的爸妈,顾静心里清楚,她的爸妈做事情都有自己的分寸,在对健安什么都不了解的情况下肯定不会就这样答应。
而顾静也发现了,她的爸妈不仅对自己的处对象的事儿避而不谈,而且在信里并没有谈关于他们处境的事,只是泛泛而谈说自己生活得很好。
顾静看完信的这一晚上,在床上辗转反侧。
为她父母的安全担忧,为她和健安的未来担忧。
——
而在遥远的西北方的西宁,在一间破庙里,顾卫海用缺了口的瓦罐在河边打了一罐子水回来,鄢玲躺在简陋的木头床上,上面铺满了麦杆,身上盖着泛白的被子,嘴角起着白边,不时咳嗽几声,那声音仿佛事从胸腔里出来,要将瘦弱的鄢玲咳得身子骨都散架。
“卫海回来了?”
顾卫海赶紧将手中的水装进水壶里烧着,“你身体不好就好好躺着就成。”
这些年在牛棚里风餐露宿,顾卫海和鄢玲身子骨早已经不复当初强壮的模样。特别是鄢玲,本来身子骨就弱,经过这几年的折腾,甚至连路都走不了几步了。每年换季的时候,鄢玲都会大病一场,这不,这一场开春落下的病,到现在还没有好利索。
顾卫海脸上的眼睛早已经有了裂纹,脸上也镌刻着皱纹,头发早已经花白,明明才四十来岁的年龄,看起来却像过了知天命之年。
“这病怎么还不好,再不好,我就下山借个板车,拉你去镇上去看看。”
还要下山,鄢玲赶紧摇摇头,村子里人都认为他们夫妻俩是坏人,没谁会对他们有好脸色。就连可以来这破庙里住,都是因为之前这是村子的停尸房,对他们搬上来并不理会,才会有了个算是遮风避雨的住所。
顾卫海说:“你妈寄过来了五百块钱,咱们去镇上看看身子,你这病可不能再拖了。”
鄢玲说什么也不愿意,摇摇头说:“我就在床上歇几天就好。”村子里的人时不时会抢他们身上的东西,要是知道他们有钱去看病了,还不得再把他们打一顿?
只是顾卫海担忧自己的妻子,这已经在床上躺了快一个月了,也没见好利索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