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倒打一耙的李健安一顿,“我忙事情,你胡闹个什么劲儿?”
“那哐当哐当地磨刀干什么?”顾静一阵后怕,拍着自己的胸膛,“害的我以为是有小偷来了。”
李健安被气笑了,“我这一目三间房,漏水的房子和缺胳膊少腿的桌子,你觉得会有小偷上门吗?”
这时李健安才发现两人凑得很近,自己扶着顾静,她的一只手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衣服,另一只手拍着自己的心口。
李健安只觉得顾静身上一股青草的味道传来,李健安连忙放手,低头看人,说道;“你赶紧回去睡去,别在这里晃悠。”
却见顾静白皙的脸上四个明显的泥印,李健安低头看看自己的罪魁祸手,连忙藏在夜色中,对着顾静道:“你去洗个脸再去睡。”
顾静一愣,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东西,低头一看,手指上全是泥巴。
“李同志,你做什么做得一手都是泥巴?”也不等李健安回答,顾静转身就朝着厨房去,接水给自己擦了脸。
洗完脸出来的顾静就看见李健安拿着自己磨得程亮的刀,在地上的一块黑色的东西上比划着。顾静凑近一看,是捏成的一大块泥巴。
心里却忍不住吐槽,也不知道得了什么大病,大半夜不睡觉,在这里磨刀玩泥巴。
“你同志,划泥巴是需要刀吗?”顾静在脑袋里想了一会儿,突然想起自己今天一直问这人在黑市在干什么,这人都想办法搪塞过去。这玩泥巴,莫不是就与她做得生意有关?
李健安:“不需要,但是其他东西需要。”
“什么东西?”顾静问,但是李健安就沉默了,不再回答。
顾静也蹲在一旁,仔细看着李健安的刀,似乎是想下刀划得整齐竖直一般。每次划过的刀痕有一点弯曲,就会见李健安在皱眉,若是直了,就会看见李健安舒展的嘴角。
“李同志,你是为了什么在练习呀?你在黑市里的事儿与这个相关吗?”
一听顾静提起黑市,李健安就蹙眉,认真看着顾静说:“黑市本就不该存在,你别动不动就提起这件事,要是被有心人听进去,举报了你,到时候你那首都的爷爷奶奶还有大爷,估计都没法子帮你。”
“你还是个知青,是知识分子,只会更惨。从今天起就把黑市忘掉,别在任何人面前提起。”
顾静脑子一热,问:“你呢?在你面前也不可以吗?”
“不可以。”
顾静:“那竟然这么危险,你为什么还去呢?”
李健安抬头看向这个半知半解人间疾苦的大小姐,道:“我们不一样。我没钱,我得挣钱养活自己和小小。你不一样,你不缺钱,不需要冒险。”
顾静顿住,下乡几个月里,第一次有人坦坦荡荡将自己和别人的差距说出来,没有嫉妒,也没有羡慕,甚至还在担心自己的安危。
顾静也认真道:“李同志,其实你与他们也不一样。你虽然脸臭,但是你善良;虽然对别人没有耐心,但是你对小小充满了责任感。李同志,人人生而平等,我相信你,由出生带来的不同,会因为你自己的努力而变得相同。”
李健安;……
看着顾静给予自己的鼓励的眼神,李健安张了张嘴,又尴尬的闭上。他实在是不好意思问这句话的意思。他虽然每个字都熟悉,但是连在一起,实在是没有听懂什么道理。
罢了,无非就是鼓励自己的好话。
这城里的姑娘就是不一样,说话都带着一股子读书的味道。
而还不知道自己被夸了的顾静,双手撑着下巴,又问了一句,“所以,李同志,你到底在黑市做什么呀。”
说完,顾静就举起自己的右手放在头顶,“李同志,我没有坏心思,我就是单纯的好奇。你放心,我保证守口如瓶。”不问清楚,总觉得心里痒痒似的。
顾静因为好奇而瞪大的眼眸,因为睡觉而披下来的头发的衬托,显得格外的水灵。李健安这一刻才意识到,这个顾知青还是个小姑娘呢!
低头忙活了一阵自己的事儿后,见顾静有一种不知道真相不会罢休的执着,才道:“猪肉。”
“啊?猪肉?”顾静提高音量震惊道。
李健安皱着眉头看着人,“小声点,别把小小吵醒了。”
顾静连忙点头,蒙住自己的嘴,问:“那今天晚上的猪肉,是你带回来的?”
李健安点点头。
“那以后还有吗?”想起今天晚上猪肉的味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