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家村。

小小看着眼前一眼能望到底的“家”，感觉到用家徒四壁四个字来形容都有些过分了。

墙壁是土做的，有个堂屋，里面摆着一张破烂的木桌子，进屋两边有两间小屋。在房子的旁边还用稻草和竹子搭着两个棚子，是厨房和猪圈。灶台上积累着厚厚的灰尘，一角落里堆着柴火。

小小被他爸抱着，李健安喊了几声“兰香”，并没有听见有人应。然后又抱着小小在家的附近找了几圈也没有看见人。

小小知道了，“兰香”是她妈的名字。

李健安喊了几声没有听到自家媳妇儿的声音，还以为她是下地去了。就抱着小小先到了厨房，自己先往嘴里咕噜咕噜灌了不少生水，然后抱着小小出了门。

“走喔，爸爸带小找你妈去了。”

小小心里也升起了期待，毕竟两辈子，她就这一个妈。

只是这期待在出门不远处的田埂上就被破灭了。

“健安啊，你可是回来了。”刘婶儿在地里除草，看见父女俩直起腰来，叫道。

李健安憨厚得笑着，分享自己劫后余生的喜悦，“婶儿，小小病好了。”

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父女俩，就看见刘婶儿一脸的惆怅，将手中的泥在旁边的水坑中洗干净，然后小小就被眼前这个不是很熟的老奶奶抱了过去。

额头被一个带着温暖和一些粗糙的手掌碰了碰，老人话语里带着关心，“可算是老天保佑，咱们小小熬过来啦。”

刘婶儿看着李健安，再看看怀里乖巧可爱的小小，叹了一口气，腾出来一只手抓着李健安的手臂，说：“健安，你媳妇儿她走了。”

在父女俩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，刘婶儿饱含歉意，眼里泪珠打着转地说：“婶儿对不起你啊，没把你媳妇儿留住。”

“婶儿，什么叫兰香走了？”

小小也奇怪得看着眼前的老人。

“你借了钱抱着小小看病去了，你媳妇儿后脚就去村长家闹了一场。回来后就开始在家里张罗开了，自个儿在家里哭了半夜，第二天就去牛家村找人把猪卖了。买了猪，人就带着自己的衣裳走了。”

“健安，婶儿对不住你啊，没给你劝住兰香。”

李健安愣住，小小仿佛看见了她爸眼里的光芒因为这个消息变得黯淡起来，好一会儿才听李健安问：“婶儿，你知道兰香去了哪儿吗？我去把她找回来。”

“兰香也没个娘家，这出门也不知道往哪儿去。婶儿都帮你问着，就只是听人说，兰香也坐上了去城里的车。这都两天一夜了，人也没有回来。”

李健安给刘婶儿道了谢，抱过小小就回了家里。小小看见她爸翻了房间里的每个角落，特别是放衣服的竹篮子里，翻了几遍，也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。

李健安只是在找黄兰香的衣服罢了，只是整个房间里没有一件他媳妇儿的衣服，而在放钱的角落里，钱袋子也变得空空如也。

小小看着她爸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，眼里的泪水在打转，失魂落魄的在小小旁边坐下。小小第一次有些懊恼自己现在还不会说话，想安慰的话说出口就只是“啊啊啊……。”

试着用自己的小胳膊帮助自己站起来，可是歪歪倒倒又一屁股坐了下来，小小放弃挣扎了，沮丧得哭了出来，试着用哭声来引起李健安的注意。

“爸爸……爸爸……唔……哭……”

小小的哭声起了作用，李健安连忙抱起小小，哽咽地说：“小啊，别哭，爸一定把你妈找回来了。”

从眼前的事实，小小自己心里把事情弄明白了，应该是她那素未谋面的妈妈拿着家里的东西走了，因为忍受不了家里的贫困，自己走了。

她心里面虽然也不舒服，但是上辈子她就没有妈，这辈子虽然她妈还是不要自己，但是至少她知道妈妈是谁。两辈子都没有妈妈，或许自己就是个没有妈疼的命！

而且她也有一种感觉，她妈估计是找不回来了。

自己心里虽然觉得无所谓，可是小小心疼她爸啊！

这么淳朴的男人，一心都只有家庭的男人，该怎么接受这个事实？

小小心里不是滋味，眼泪不受控制的流着，她心疼她爸，这个她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亲人。小小在李健安的怀里，用笨拙的小手将车上知青姑娘给她的糖果外包装拆掉，用胖乎乎的小手喂给了爸爸。

“爸，吃……”

李健安下意识的含住，低头看着自己乖巧的闺女脸上挂着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