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家各自交谈着,王珺璟百无聊赖地盯着亭外的雪发呆,
谢煜也喝着茶望向窗外,心里记挂着边疆的战士和来年开春的部署计划。
今安望着亭外飘扬的鹅毛大雪,脑海里思考着阿父说的话。
太子妃的人选基本已成定数了,不出意外就是王氏女,是阿姐还是她都不重要,只要是他王袖清的女儿就行,但如今,依她在御前的如此表现,不知还能不能改变……
“安妹妹看雪景这样入迷?”今安正喝着茶,听到谢咺的话后,差点呛住,今安瞪圆着眼,十分疑惑,
“安妹妹?”
“王谢两家交好,王二小姐叫着生分,今安妹妹我觉得拗口了些,思来想后,还是觉得叫安妹妹最好,顺口好听。”
今安无法辩驳,无奈地赞同道,
“谢二公子觉得好便好。”
“我比你年长一岁,按辈分该称我一声咺哥哥。”谢咺挑着眉眼,嘴角微微上扬,
今安听到后不由得一愣,这一声“咺哥哥”还真是令她难为情。
看见今安默不作声,有些难为情,便连忙改口解释,“逗你玩的,你叫我谢咺就行了。”
“我觉得,谢二公子,让人听着太生疏见外了。”
今安点了点头,随即又轻声问道,
“京都城年年都会下这样大的雪吗?”
“是的,不过这还不算最大,等到除夕左右,雪更大。”
谢咺继续追问,“巴陵的雪很小吗?”
“巴陵冬天下雪的时候不多,最大的雪也不过才没过脚,这也是好几年前了,这样大的雪我是第一次见。”
“无妨,安妹妹以后年年都能见了。”谢咺两眼弯弯地笑着,自从她认识他以来,他似乎总是面带笑容,如太阳般明朗。
“煜哥哥,你看,咺哥哥像不像个开屏孔雀,我原以为咺哥哥不是那种世俗的男人……”王珺璟戳了戳正在冥想的谢煜,
“小孩子家家的,大人的事小孩别议论。”王珺璟无趣地叹了叹气。
谢咺今安两人正闲谈着,侧前方的五皇子南笙转过身来叫道,
“谢咺,阿忧妹妹怎么没来?”
“她近日感染了风寒,在府中休养。”
“啊?严不严重啊?要不要请宫中御医去看看?”
“御医早已看过了,说是无大碍,养几日便好了,阿妹的身子你也是知道的,打小不好,这样的风雪天总容易着凉,殿下就别担心了。”谢咺连忙劝阻,
“不行,我得去探望下阿忧妹妹!”南笙猛地站起身来,
“皇兄,阿忧妹妹病了,我得去看一下,我就先告辞了。”
说完,便火急火燎地跑了,边跑边对着身边地小厮说,“去太医院请太医,请许太医!”
谢咺和谢煜不约而同地叹了声气,这南笙总是隔三差五地往府里跑,这几天大雪封路,好不容易清闲了几天,看来这下谢府又要鸡飞狗跳一段时间了。
大家打趣说:“这五皇子可真是时时刻刻挂念着谢忧啊!”
“这不出意外,再过个几年,谢咺你可就要有妹夫了!”
“这老五的魂早就丢谢府了。”太子摇头无奈道,太子对于这唯一的胞弟也是十分疼爱,在这宫里,也没人比他更胡来、不着边际了。
“大哥的好事临近了,马上东宫可要多位女主人了。”三皇子南楚悠悠地说道,
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,“是谁?崔小姐还是王二小姐?”
“这还不明显吗?明眼人都看得出,板上钉钉的事实了。”
此时南楚微侧过身来,向今安恭贺:“那便在此预祝王二小姐入住东宫。”
正和谢咺闲谈的今安有些不知所措,还没等今安开口,太子猛摔茶杯,十分气恼,
“笑话,就这个巴陵乡野来的野丫头,王氏的弃女,没规没矩的,我东宫未来的太子妃是要母仪天下的,岂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当的?”
“这王府打算随便什么人就往我东宫塞,他王袖清有多大脸面!”
亭内瞬间安静了下来,南深小抿了口茶,洋洋得意,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,接下来他就坐看好戏。
今安内心一震,太子的话戳中了她的痛楚,是啊,弃在巴陵十一年,也确实就是个野丫头,没见过世面。
诗书礼仪都不曾正经习过,如今好不容易回家了,却发现自己也只是王府随时会舍弃的一枚棋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