须臾,他的语气更加阴冷:“徐贵人的事到底和你有什么关系,你的所求又是什么,直接说,不要绕弯子!”
陈洛初强撑住想要后退的脚步,白皙的指尖微微颤着。
看他这样的态度,陈洛初也放弃了绕圈子的想法,和他这样的聪明人绕起来实在是太累了,一不小心能把自己给绕晕了,还是直说更轻松一些,是死是活就那么一刀。
想到此处,她攥紧了手,抬起清眸直直地看向萧景泰,“皇上,我与徐贵人的事情并没有关系, 她身上怀的是你的骨肉,我有心爱护,却无能为力,发生这样的事,我知道你很伤心,所以我来想安慰下皇上您。”
“至于我的所求。。。。。。皇上,我想去内狱探视嫌犯尚衣局的绣夏,请皇上恩准。”
萧景泰面色覆霜蓦然寒厉,冷声道:“她是投毒案子的主要嫌疑,任何人不能去看,朕好像下过旨意,明知如此,你还要去,陈洛初,你是要公然抗旨吗?”
陈洛初生生压下心里的那片惧意,硬着头皮平声道:“皇上,我知道您这道旨意,所以特来恳求,我想去看看她,问问她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。”
“她为人胆小,万一审问过程中被内狱屈打成招,那戕害徐贵人和孩子的真正凶手就逍遥法外了!”
说完这话后她都能听到自己的心怦怦跳着,陈洛初自是知道自己说这话有多么地大逆不道。
“大胆!!!”一声暴喝加上一记拍桌声唬的陈洛初眼皮凭空跳了几下。
果然,这句话轻而易举便惹怒了他。
“朕的内狱无能至此吗,还没开始审,就注定是冤假错案吗?”
殿外的德九听到这个声音,浑身就是一颤,浮尘差点没拿住,他面色复杂嘴角抽搐地看向殿内的方向。
老天爷啊,这位娘娘果然是不明白自己的意思。。。
听到萧景泰发火,陈洛初没有停下陈述,她控制着自己的声线尽量平和,试图掩盖自己心里的狂跳不安。
“请皇上息怒!我不是说皇上的内狱有问题,我只是说绣夏是个胆小的,我怕她被上刑的话,就因为害怕糊里糊涂就承认了,让真凶逍遥法外。”
“你怎么就能肯定凶手不是她呢,你可知道,不只是因为在她负责缝制的衣服里找到了致徐贵人命的花粉,在她的住处也搜到了装花粉的瓶子,应该是一时没有用完的。”
陈洛初思索着看向萧景泰,“如果我是凶手,用完我不会留下这东西放到身边,除非我等着有人快点来查到我。”
“也有可能是还没来的及处理,因为她送来的衣服,她自己并不知道徐贵人穿不穿,哪天穿,所以要多做一些,增加她穿上并受毒的概率。”
陈洛初苦笑:“她并没有这样深思的心机。”
萧景泰眉头深锁,凝望向她:“她是尚衣局的人。。。你和绣夏是什么关系?”
“从十岁进宫后,一起相携长大,我对她知根知底。”
半晌。。。
萧景泰叹口气,从座位上起来,走到跪着的陈洛初身边,伸手扶了她的肩膀,“地上凉,先起来吧。”
陈洛初面上露出一抹喜色,感觉他应该是同意了,便抬头看看萧景泰,慢慢站起身来,刚才下跪的时候情绪太激动,磕的有点实诚,此时才觉得腿有点疼,起来的时候她不禁皱了下眉头。
她急切道:“皇上,你答应了臣妾之所求是吧,深谢皇上,那臣妾这就去了。”
随即转身就要离去。
“回来!”
“不准去!”
一声轻喝唬的陈洛初膝下一软差点又跪了下去。
“谁说朕答应了,朕的意思是这件事你不要再插手,也不要过问。”
“带上你的东西回吧。”
他慢慢踱步到了窗边,墨黑眼眸没有焦距地看向窗外一个虚无的方向。
“还有,如果你不想让大内与你为敌的话,今天说的话尤其是关于内狱方面的,和谁也不要再说起,朕就当没听到过。从现在起没事不要从你的宫里出来乱走,安稳待着就行了。”
听完这些话陈洛初却迟迟没有退出大殿,站在窗前的萧景泰回身看了她一眼:“还有事?”
烈日炎炎,从窗子里透过来的阳光被雕花窗格上的竹纹窗纸过滤了一次,已经没那么热辣,在萧景泰周身镶了一层淡淡金边。
陈洛初就这样滞滞地看着那窗边修身玉立,发着柔和金色光芒的皇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