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打死她!打死她!打死她!打死她!”
道州地下角斗场,每天都有难以计数的人在这里死去,高台上小女孩的脊背狠狠的砸在高台周边的围链上,衣裳破旧不堪,身躯如同血人一般,但那双眼睛却狠狠盯在眼前人身上。
女孩喉口传来铁锈味,“呕……”又吐出一口鲜血。
“虞狗,我说的有什么错吗,啊?”跟女孩对打的少年15岁左右,眉目暴戾,生的膘肥体壮,横肉环身,鞋履、手骨上都是女孩的血。
紧握拳头,壮硕的身躯再角斗台上转过一圈,“她爹,是个傻子!”
“她娘,是个遭了天谴的天盲!”
“她?她个杂种见了爷不下跪,还敢跟本少爷叫嚣?”
“今晚!小爷就杀了她送她去见她早死的爹娘!”
血液汨汨从女孩口中流出,发丝沾染血液粘在脸上,困兽一般的眼神刺向场中,血色沾染到台下人的眼底,总有亡命之徒最爱看到狼狈者落难,于是他们高喊出声。
“杀了她!杀了她!”
“杀了她!杀了她!”
女孩撑着铁链,踉跄站起,少年的阴影被灯光拉长将角斗台分成两半。
女孩垂眸,右手捏一个道指,收随腕动,虚空写出字符,喃喃低念,“以环身之气,请灵丘李存孝,借巨力之灵。”
生气一点点抽离身体,女孩看着微弱的光芒缓缓流进双拳,随即捡起角落里撞碎的木条,握紧一块在手中,抬头死死盯着少年。
见女孩还不服输妄图反抗,少年低吼着冲向女孩。
身影彻底到达眼前,男孩右手肘抬起,手肘狠狠砸下!
蓄力,蓄力!
趁其不备,女孩狠狠将木条刺入少年胸口,血液迸出溅在女孩脸上。
“噗——”
木条破开肉体的声音清晰可闻,附着金色光芒的双手用力推开少年。
“哐——”
气息微弱的身躯轰然倒下,灰尘飞扬,只有那个瘦小的身影站在台上。
静默的角斗场,所有人都不知道女孩是如何在临死之际一击杀了敌人。
静默,静默。
“咚、咚、咚”,心跳声响在女孩脑颅中,压在少年身上,一拳、一拳、一拳,连带着这些年被欺辱、被压迫,连带着这些年蝇营狗苟的艰难求生,她要将欺辱她的人置之死地。
角斗场只能听到女孩双手打在少年头颅的声音,待确定少年已经死的透彻毫无生还可能性,女孩抓起少年的手臂举过头顶,“我赢了…”
“我是胜者!!!”
“喔————”
“反杀!反杀!反杀!”
滔天声浪回荡在场馆之内,绝望者反杀,弱小者抗争,与人争命,与天争命!
步履缓慢但坚定的走出场馆,或恶意或蔑视的目光打在身上,虞怀舟心知,杀了城防百夫长的儿子,此地不宜久留,这座城市也无法再居住。
出了角斗场,借灵的效果已经消失,无力感虚弱感都慢慢回笼,眼神逐渐模糊,天旋地转。
父亲曾经告诉她,修为低微之人若是强行借灵,极有可能灵台溃散,终生无法再踏修仙之途。借灵对于现在这个修为只有筑基二阶的身体而言,负荷还是太大。
身体虽然虚弱不堪,她仍一步步向前走,若是倒在这里,被抓到后必死无疑。
可天不随人愿,突然脚下一绊,骤然倒地,人也彻底昏迷过去。
次日午时,角斗场外。
二狗浑身酒气,脚下不知撞到什么,整个人扑倒向前,“哪个不长眼的撞老子!?”
回头看地上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,同伴大笑着踹二狗一脚,嘲笑道,“这路上你都能摔,怎么着,昨晚上红娘给你魂都睡走了?”
“妈的,谁知道是不是哪个不长眼的妖修。”
“妖修?说什么胡话呢,道城这地方能有几个修者。”
二人骂骂咧咧的走远,虞怀舟被一脚撞到小腹,吐出一口黑血,意识缓缓清醒,眼前的景象由模糊变得清晰。
撑着双手爬起来,脚下又是一绊,再次摔倒在地。
“嗬——”
“嗬——”
虞怀舟喉咙好像漏斗一般,只能发出嗬嗬的气声。
本以为又要挨一顿毒打,但那二人好像看不见自己一般径直离开,虞怀舟来不及细想,本想解开绊倒自己的绳索继续赶路,却发现脚上只有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