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安连呼吸声都不敢发出,坟地的另一头似乎有什么东西走了过来,是光脚踩在泥土地上的声音。
他在碑后面只敢露出半只眼睛看着,一个一身黑色的东西走了过来,他的手不见抬起,不知道哪里发出的铃铛声。
只见那不明身份的东西越走越近,谢安只觉得心脏都跳到嗓子眼,大黑拦在他面前一副戒备的姿态。
那东西慢悠悠地移动到谢安所在的碑前停住了脚步,谢安只觉得那东西在盯着自己,他不敢抬头看,甚至不敢起身逃跑。
一股血腥味直冲鼻腔,谢安捂住鼻子,他下意识去寻找现在唯一能靠得住的大黑,却发现浓雾已经扩散到他脚下,他看不到大黑的影子。
腥味越来越近,谢安紧闭着眼睛只能求现在有谁能来救救他。
“汪!”
突然一声犬吠,谢安猛的睁开眼,诡异的腥味和浓雾都消散了,他发现范无救和大黑就在自己面前。
“你怎么样?”范无救低下身看他。
谢安咽了咽口水,脸色还没有缓过来“刚才...刚才怎么回事?”
“刚才走着走着你就突然跑到这个碑后面开始发抖,估计是那东西造成的磁场让你产生的幻觉。”范无救解释道。
“我怎么好像听见了...狗叫?”谢安看了看在旁边蹭他裤腿的大黑,这只狗从来没有叫过,大家都以为它是一只哑巴狗。
“这只黑狗灵气很强,估计早就生了神智,才不会随便叫,它开口就能把你从幻觉拉回来。”范无救起身,低头看着谢安“还能走吗?”
谢安爬起身,拍了拍身上粘的土,拉起大黑的狗链“能走。”
范无救看他这样有点欣慰,继续向前走,路边时不时冒出一些看不清样子的鬼魂在窃窃私语。
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,却又好像就在耳边,谢安只觉得被他们吵的脑袋大。
在谢安觉得他要被吵的受不了之前,范无救停在了一棵大树前。
“就是这了。”
这棵树在这有些年头了,不活也不死,每年春天都会冒些小芽但又很快的掉落,没人知道这是什么树,谢安小时候好奇问过奶奶,奶奶也只说不知道。
范无救伸手敲了敲大树的树干,他结结实实的触碰到了这棵树,他有些奇怪,阳间的一棵树,为什么自己可以碰到?
这树底下是不是埋着什么?
这是范无救的第一个想法,手边没有工具,他只能拜托大黑将地刨开一些。
大黑刨的越深,范无救和谢安就越觉得不对劲,这棵树...为什么没有根?!
范无救没让大黑再刨下去,他看着这颗没有根的树,想了想“你刚才在幻觉里看见的东西,是不是它?”
谢安摇了摇头“我不知道,我看见一个黑色的人影,不算高,对了,他走路有铃铛声。”
“铃铛...”范无救喃喃自语,绕着树走,突然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一样招呼谢安过去。
“你说的铃铛是不是这个?”范无救伸手指了指一个几乎已经镶进树里的铃铛。
谢安也不清楚,他只知道自己听见了铃铛声。
“对了!我还闻到了一股腥味。”
“腥味?这附近有水?”范无救询问。
谢安点了点头“翻过去这个山头后面就有一个水库。”
谢安带着他们走到水库边,就是一个已经废弃的人工水库,似乎有人曾经想开发这里做什么但失败了,现在这里就只剩下了一潭肮脏的死水。
范无救绕着水库走了两圈“这里是不是死过人?”
“我不知道,或许是我没有听说过,我们这些孩子从来不被允许到这来。”
范无救沉思了一会儿,起身就跳到了水里。
这操作看得谢安一愣,下意识想伸手拉他,反应过来想起来他是个鬼,就由他去了。
没一会范无救就从水里出来,他到是没有一点湿的感觉。
他有些为难的看着谢安“看来咱们得先回去了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这水底下封着东西,外面那棵树估计也是这仪式的一部分,要都抽干了才有办法,你一个人肯定不行,这东西现在还没有什么动静,不过感觉也快了,这个封印撑不了多久了。”
就当是为了全村人的安危,谢安决定明天白天带着六爷爷他们过来看看。
一人一鬼带着大黑回到了家,谢安轻手轻脚的回到自己的偏房